她悄无声息的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顾恒舟的命运应该也能被她改写吧。
沈柏又往这孩子身边凑近了些,上一世明年暮春,镇国公会战死在远烽郡,不知是不是距离这个时间越来越近的原因,她有点不安。
上一世她只见过忽炽烈一面,并不熟悉忽炽烈的秉性,更不知道当初在远烽郡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她耍小心机,故意在练兵演练之后搞了些花样震慑忽玄和越西使臣团的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让忽炽烈打消带兵偷袭远烽郡的念头。
若镇国公还是战亡,远烽郡还是失守,之前做的这些对顾恒舟来说都失去了意义。
她不想再从顾恒舟脸上看见痛失至亲后冰冷无比的表情。
沈柏想得出神,胸口突然感觉有点烫,沈柏想起那是寒辰给她的面具,立刻从怀里拿出来。
绿尖已经熄了灯,屋里黑漆漆的,那面黑白相间的面具却散发出盈盈的橙光,那光很柔和,像是密密麻麻的裂痕覆满整张面具。
沈柏摸了一下,指腹下面的面具很平整,并不是涂抹了什么东西,而是面具自身散发出来的光。
沈柏觉得很神奇,旁边熟睡的孩子却轻轻哼了一声。
这一声触发了空气里的某种神秘力量,橙光一下子大盛覆满整个面具,乍一看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但并不烫手。
过了一会儿,橙光慢慢熄灭,像是燃烧之后慢慢变成灰烬。
沈柏直勾勾的盯着面具,在橙光完全熄灭之后,一缕橙光开始在面具上游走,它走的并不是直线,而是弯弯曲曲不规律的线条。
一刻钟后,面具上出现昭陵、东恒、北陵、南襄和越西几个国家的地图。
地图画完,北陵、南襄和越西国立刻熄灭,只有昭陵和东恒版块还亮着,昭陵中间有一小块儿还特别亮,沈柏回忆了一会儿才认出特别亮这块儿是瀚京。
沈柏见过很多天桥杂耍变戏法的人,但刚刚发生的一切明显不是变戏法,这个面具像是有自己的生命和意识,如同东恒国传承数百年的祭祀一样,有着一般人不能理解窥知的神秘力量。
绿尖一个人睡在外间,在橙光最鼎盛的时候看到了一点光亮,怯生生的问:“少爷,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啊?”
沈柏没回答,把面具放到枕头下面,绿尖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只能压下不安睡了。
第二天沈柏起了个大早,亲自喂小孩儿喝了奶,把他交给绿尖,又嘱咐李杉好好守着院子,除了沈孺修,惜若苑的人谁也不能进书韵苑,然后才出了太傅府。
沈柏心里有疑问,本想借着带寒辰游瀚京的名头把人从宫里约出来仔细问个清楚,半路却遇到吴守信。
吴守信骑着马刚从城外回来,他今天穿了一身天青色金银双丝绞祥云暗纹锦衣,墨发用发带高高束起,额间戴着一根暗金色抹额,看着比平日要俊朗帅气许多。
沈柏站在马下仰头看着他,眉毛微挑,吴守信翻身下马,好奇的问:“柏弟既然已经回了太傅府,今日东恒国大祭司离京,你怎么没去送送他?”
离京?
小爷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人会不告而别啊!
沈柏想也没想就要往吴守信的马上翻,吴守信捞住她的腰把她从马背上拉下来,皱眉道:“你要去追大祭司?他骑汗血宝马走的,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这个时候你是赶不上他的。”
留下这么大个悬念就走了,存心想把人的胃口吊死吗?东恒国的历任大祭司难道都这么欠儿?
沈柏无语,恨不得能把寒辰揪过来胖揍一顿。
沈柏的表情很是郁闷,吴守信思索了片刻说:“柏弟可是有要事要问大祭司?我这几日正好无事,不若你修书一封,我替你追上去问问大祭司。”
这么玄乎的事,哪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沈柏摇摇头,人都已经走远了,想不明白就只能先搁在这儿呗。
心里装着事,沈柏没注意到吴守信还揽着她的腰没放,周围的人却都把目光朝他们看来,吴守信连忙松开沈柏,不自在的掩唇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问:“听说昨日太傅夫人生了,恭喜柏弟,你有弟弟了。”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又不是我娘生的。
沈柏翻了个白眼,表情并未好转,吴守信提议道:“今日正好碰上,不如我请柏弟去追鹤楼小酌两杯,如何?”
得了吧,小爷现在要忌口,什么都吃不了,酒更不能沾半滴,还能如何?
沈柏下意识的想拒绝,吴守信又说:“正好我还有话想与柏弟说,就吃一顿饭,耽误不了柏弟多少时间的。”
就这么锲而不舍,还真是有要事?
沈柏不好再拒绝,点了点头,吴守信高兴起来,翻身上马,而后朝沈柏伸出手。
沈柏刚要伸出手,一道冷厉的目光射来。
回头,顾恒舟骑着猎云就在不远处的地方,也不知道在旁边看了多久。
沈柏:“……”
第105章 撞破
顾恒舟的眼眸微眯,眼神冷冰冰的,隔着一段距离,刀子一样扎在沈柏手上。
沈柏感觉手腕有点疼,本能的缩回爪子。
吴守信眼底闪过失落,又有些意外,顾恒舟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顾恒舟策马过来,吴守信客套的打招呼:“世子殿下,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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