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着,吴守信感觉到一束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光亮如刀,有点扎人,诧异的回头,红方阵营也在激烈的讨论,没人看着这边。
吴守信疑惑,然后看到正对着湖面的凉亭,距离隔得有点远,他只看见顾恒舟靛青色的颀长身影。
隔着这么远,世子殿下不可能看到刚刚他和沈柏做了什么吧?
吴守信暗暗安慰自己,想到自己和沈柏根本什么都没做,又忍不住失笑,他最近好像越来越不正常了。
沈柏不知道吴守信在想什么,顾恒修已经很快制定出了防守对策,开始点兵点将。
对方势力明显比他们强不少,顾恒修采取的是两人作战,重重设防,重点防守的策略。
攻守双方各有十六人,顾恒修设置了四重防线,两人一组,两组一防。
制定策略的是顾恒修,他当然要在最后一重防线,他认为最后一重防线是最重要的,所以点了吴守信、钱淮山和钱淮玉三人和他一起守在最后。
而沈柏在太学院武修一直处在下游,是公认实力最弱的那个,顾恒修把她和另外三个武修也不怎么样的人安排在最前面。
这样的防守看似没问题,却把原本实力就不怎么强的守方力量完全打散,攻方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直捣最后的防线,将冰球打进守方的冰洞之中。
钱淮山和钱淮玉好歹是兵部尚书之子,平日看过的兵书也不少,他们对顾恒修的决策存有疑虑,稍微提了一下存在的问题,顾恒修却直接说让他们提出更好的建议让其他人举手表决。
抽签结束,顾恒修就先入为主的占据了领袖的角色,在制定决策的过程中完全无视别人的意见,这会儿连别人存有异议都不允许了,实在有些霸道。
钱淮山性子冲动,有点不爽,钱淮玉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乱来,而后将目光投向沈柏。
沈柏这些时日把整个瀚京都搅得天翻地覆,这个时候要闹事也该由她带头才行。
感受到钱淮玉的目光,沈柏有些想笑,沈小爷向来是靠谋略才智走天下,岂是那种莽莽撞撞闹事让人看笑话的?
沈柏面带微笑,并不对顾恒修的决策提出异议。
既然是比赛考校,给双方留的讨论时间自然不长,一炷香后,宫人鸣锣,示意讨论时间结束,所有人归位马上就要开始比试。
冰面上行走并不方便,所有人都换上冰刀,拿着木镐滑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和沈柏一样被安排到第一道防线的三人都一脸丧气,暗暗抱怨自己的运气不好,冬桂节刚开局就抽到这样的牌面,肯定一开始就会被打得落花流水,没有机会在恒德帝面前露脸了。
沈柏和他们不同,她神色从容淡定,换上冰刀以后,拿着木镐动作利落优美的滑到湖心,如同一只花花绿绿的飞蛾。
为了这次冬桂节,少年们私下都下了一番狠功夫练习踩着冰刀走路,但外面没有这么大这么结实的冰面,所以他们所有人的动作都没有沈柏轻松熟练。
不过因为沈柏穿得实在太花哨妖艳,众人一时并没有察觉出来。
忽玄就坐在恒德帝右下方的位置,沈柏冲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喝茶,忍不住一口喷出来,咳嗽了半天才勉强停下。
沈柏知道自己现在是整个湖面最惹眼的崽,趁其他人还没找好位置,轻盈的在冰面上滑了几个圈,光明正大的向顾恒舟展示自己高超的滑冰技巧。
突然意识到,顾兄整日不是在国公府就是在校尉营,应该还不会滑冰,要是能想办法让顾兄向自己请教滑冰技巧就好了,这样她就能正大光明的牵顾兄的手了。
沈柏脑补了一番精彩无比的画面,其他人却只看见这只花花绿绿的大蛾子不断在湖面上扑棱,忽玄止了咳,看着恒德帝问:“陛下,这个人是谁啊,他是故意来搞笑的吗?”
联姻的事没有后续,恒德帝对忽玄的态度冷淡了许多,闻言轻飘飘的扫了忽玄一眼,淡淡道:“王上贵为一国之君,掌管的是万千百姓的事,应该知道不要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轻易对任何人和事下定论。”
恒德帝这话明显是在维护沈柏,忽玄有些意外,回头玩味的看着在湖面上蹦跶的沈柏,这个浮夸的少年究竟有何不同竟然能让昭陵的国君对他另眼相看?
铛!
又是一声锣响,今年冬桂节的冰球比赛正式开始。
攻方阵营兵分两路,由姜映楼和周珏各带一队人马冲向守方。
两人各带了七人,看上去实力相当,看不出是两人商量之后的结果还是他们没能达成一致才各自为战。
不管真相如何,冰球只有一个,比赛伊始,冰球在姜映楼的掌控之下。
姜映楼是看准沈柏来的,首当其冲,直奔沈柏。
和沈柏一组的少年吓得咽了咽口水,本能的握紧手里的木镐,脑子里不断地想着自己一会儿要怎么应对才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站在他身边的沈柏毫不紧张,甚至还抽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少年见沈柏如此,不由得生出两分期盼,热切的看着沈柏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了?”
沈柏但笑不语,在姜映楼快带人冲到眼前的时候,压低身子发力冲向姜映楼。
比赛规定守方不能越线进入攻方区域,冬桂节举办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人处在守方位置,还在比赛一开局就冲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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