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潋秋找回来了?
沈柏惊愕,晃了下神,顾恒舟放开她起身下床,冷沉的应道:“没睡,我马上就去。”
沈柏跟着下床,顾恒舟偏头看了她一眼,提醒:“把腰带系好。”
沈柏低头把腰带系好,但她头发是乱的,唇瓣红得充血,眼睛还泛着些许水光有点湿漉漉的,顾恒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哑着声说:“事情还没说清楚,在屋里待着!”说完打开门大步离开。
上一世沈柏不知道顾恒舟和苏潋秋是怎么相遇的,她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苏潋秋就已经是顾恒舟的身边人了,这一世更玄妙,她竟然直接促成了苏潋秋和顾恒舟的相遇。
沈柏没办法在屋里安心待着,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也跟着出门去。
苏潋秋身上有伤,不方便走动,离开州府以后只走了几条街就被禁卫军找到了。
这些时日沈柏让丫鬟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她手上的冻伤好了许多,今天走了路,脚上的冻伤又被磨出血来,沈柏一进门就看见她鞋尖被浸染的血色,眉心微皱。
苏潋秋今天穿了一身湖蓝色冬袄,袄子领口和袖口都有白绒绒的绒毛,裙子上面用银线绣着大片大片桔梗,很是灵动可爱,她与沈柏年纪相差无几,丫鬟给她梳了丸子头,越发乖巧可爱。
她约莫是被禁卫军吓到了,整个人缩成一团,显得无助又无辜,顾恒舟余怒未消,周身气息森冷,她更是不敢抬头直视,听见沈柏进来,立刻抬头看过来,水汪汪的眸子盛满求助的亮光。
魏巡正打算说沈柏的坏话,见沈柏来了,面上堆起虚伪的笑,放柔语气对苏潋秋说:“小秋姑娘,你别害怕,这位是镇国公世子,镇国公驰骋沙场的威名你应该听说过,有世子殿下在,小秋姑娘不管有任何冤屈都可以大胆说出来,世子殿下一定会为小秋姑娘做主的。”
苏潋秋讶然,飞速抬头看了顾恒舟一眼,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漠州遇到镇国公世子。
苏潋秋看向顾恒舟那一眼有惊讶有欣喜,顾恒舟却连余光都没给她一点,横着沈柏问:“谁让你出来的?”
我出都出来了,顾兄你难道还要让我滚回去?
沈柏顶着顾恒舟冷寒的目光走到他面前,用手沾了茶水在茶几上写道:顾兄,小秋脚上的伤又流血了,先叫大夫来帮她看看吧。
不知是不是跟她赌气,顾恒舟毫无感情的说:“此人来历不明,你擅自将她收留在州府已是不妥,如今她不告而别,你不问清楚缘由,反倒先关心她的脚伤,沈少爷还真把自己当成痴情郎了?”
顾恒舟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在场所有人听见,苏潋秋被吓得身子抖了抖,连忙跪下说:“我……我是怕给沈大人添麻烦,我有急事要进京,所以才自己走的。”
苏潋秋声音都在发抖,沈柏有点心疼,继续写道:她只是个柔弱女子,受不得疼。
这句话写完,顾恒舟的眼神更凶了,横着沈柏问:“你这是在怪我不懂怜香惜玉?”
受疼的是你未来娘子,我是替你心疼,怎么就变成我在怪你了?
沈柏觉得顾恒舟有点强词夺理,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顾恒舟又看向苏潋秋问:“漠州离京千里,你身上有伤,又是弱女子,有什么急事非要独自一人前往?”
顾恒舟满眼审视,语气里也是浓浓的怀疑,苏潋秋跪伏在地,柔声说:“我娘临死前告诉我,我在京中还有家人,小秋此番前往是为寻亲。”
苏潋秋说得很慢,提到已故的娘亲声音还有些哽咽,顾恒舟却不为所动,继续追问:“据我所知,沈大人把你带回州府以后,一直让人精心伺候你,你急着寻亲可以理解,但此等恩情你不报也就罢了,还要不辞而别是为何意?”
顾恒舟有理有据,条理清晰,逼问得苏潋秋说不出话来。
苏潋秋的身子几乎完全贴在地上,小小一只,弱不经风极了。
顾恒舟向来是不懂怜香惜玉的,沈柏却很懂,尤其是还知道苏潋秋上一世几次三番把顾恒舟从鬼门关拉回来。
沈柏忍不住替她回答,写道:这几日我行事不端,定是让小秋觉得我不是可靠之人,她有所担心不告而别也很正常。
顾恒舟垂眸看着沈柏写在茶几上的事,冷淡道:“沈大人倒真是有够怜香惜玉的,为了替这女子开脱,竟主动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还以为你与她之间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呢。”
秘密倒是没有,只是亏欠有一箩筐。
这话沈柏没办法告诉任何人,她用袖子擦干字迹,飞快的写道:小秋不是坏人,今日她受了惊吓,顾兄还是等她平复下来,过两日再问她话吧。
沈柏处处都是在为苏潋秋着想,顾恒舟看看她再看看苏潋秋,冷声道:“既然沈大人愿意为此人做担保,今日我就不多追问了,不过沈大人既然知道自己这几日行事不端,就该好好反省自己,今日晚饭就别吃了,到东院罚站吧。”
苏潋秋吓了一跳,立刻抬起头,惶恐不安的说:“都是小秋的错,不关沈大人的事,求殿下不要牵连沈大人!”
顾恒舟并不理会苏潋秋,只看着沈柏说:“我向来公私分明,沈大人若是不服,大可挑明了当面与我直说。”
沈柏摇头,她并无冤屈,只是她之前完全没想过恒德帝会派顾恒舟押运赈灾款来漠州,做事有些太肆无忌惮了一点,再被魏巡添油加醋的这么一说,顾恒舟会生气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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