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舟偏头睨了她一眼,凉凉的问:“你不知道?”
沈柏摸摸鼻尖,讪讪的说:“在梦里小秋姑娘可是顾兄的人,我这身份不好打探太多,知道得也就很少。”
顾恒舟说:“你既知之甚少,在漠州怎敢那样笃定她是好人?”
顾恒舟逮着机会就在教训沈柏,沈柏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我不是相信她,我是相信顾兄。”
沈柏对顾恒舟有着坚定且盲目的信任,顾恒舟眉心微拧,沉声道:“我只是凡人一个,不是神,我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要保持自己的清醒和理智,除非是你亲身所历,否则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顾恒舟这话半是警醒半是关切,沈柏有些意外,又听见顾恒舟说:“我不管你在梦里都经历了什么,那个叫洛秋的女子只身一人到远烽郡,所说之事虽已证实有发生,但真相未明,她的言辞之间一直意指远烽郡郡守镇压封锁此事,意图已是可疑,不管这次能不能证明她有问题,回京之后你都给我离她远一点!”
说到最后,顾恒舟的语气变得凛然,大有沈柏要是不肯听话,他就要动手好好教训她一番的架势。
沈柏也不是蠢笨之人,上一世顾恒舟从没在她面前评价过苏潋秋,她只是凭借自己看到的猜想顾恒舟是真心喜欢苏潋秋所以才会娶她为妻,然而上一世的事一件过去了,最重要的是现在。
顾恒舟并不是会妄下定论的人,他既然几次都说怀疑苏潋秋有问题,沈柏自然也要对苏潋秋多留一个心眼儿才行。
毕竟因为她的重生,这一世已经有很多事改变了,苏潋秋也许遭遇了其他变故,不再是上一世那个苏潋秋也不一定。
沈柏抱紧顾恒舟的腰,深深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说:“好,我都听顾兄的。”
沈柏一直一口一个小爷的称呼自己,这会儿难得说要听顾恒舟的,罕见的带了一分女儿家的语气情态,顾恒舟的脸有点绷不住,眉眼缓和下来,语气也跟着变软,道:“你知道就好。”
一行人回到营帐,正好到营里放午饭的时候,看见顾恒舟和沈柏一起回来,孙毅光笑着打趣:“行远和小柏不同时候出的营,怎么一起回来了?”
顾恒舟说:“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便一起回来了。”
说着话,顾恒舟从盆里拿了一个热腾腾的馒头递给沈柏,然后把泡萝卜和红烧茄子放到沈柏面前。
这动作顾恒舟做得很自然,俨然把沈柏当成宠物来投喂。
孙毅光看得分明,啧啧出声:“小柏这么瘦弱,应该多吃点肉,行远你怎么净给她吃素?你李叔叔牙口不好,喜欢吃茄子,快把这盘小炒肉给小柏。”
顾恒舟没动,淡淡的说:“她之前舌头受了伤,吃不了太硬太辛辣的食物,这个正好。”
沈柏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点头。
她现在是能说话了,但偶尔冷风灌进嘴里,舌头还是会有点疼,沈柏自己没当回事,没想到顾恒舟还记得她现在要忌口的事。
李云觉听到这里,立刻关切的看着沈柏问:“小柏舌头怎么受伤的?严不严重?”
在瀚京折腾出来那些事沈柏可没脸在孙毅光和李云觉面前说,含含糊糊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时不小心咬到舌头,谢李叔叔关心。”
李云觉不赞同的摇头:“小柏你还年轻,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这点小伤小痛你不当回事,以后上了年纪就知道厉害了,像你孙叔叔和我,现在就是一身的病,我那里还有一瓶独门创伤药,一会儿行远去我那里拿来好好帮小柏上药。”
沈柏刚想说不用了,顾恒舟替她答道:“谢李叔叔。”
顾恒舟应得这么爽快,孙毅光和李云觉面上都带了笑,孙毅光欣慰道:“这样就对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千万别客气。”
行军打仗的人,吃饭都很快,沈柏才吃了半个馒头,孙毅光和李云觉就吃完了,两人豪放的用袖子擦了嘴,见顾恒舟也还在吃,孙毅光笑了笑说:“行远平日和我们吃饭速度差不多,今天为了不让小柏一个人,动作要慢许多,这般体贴还真是难得啊。”
李云觉撞了下孙毅光的胳膊说:“你这老家伙懂什么,小柏和行远的关系非同一般,行远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孙毅光说:“我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但能让行远这么细心周到的照顾,我也是替大统领感到欣慰。”
听到这话,李云觉脸上也浮起感慨,叹了口气说:“行远马上就十八了,还有几个月就要去灵州做校尉独当一面,却还没成亲,也不知道日后会娶个什么样的姑娘。”
一提到这个话题,孙毅光就来劲儿了,兴致盎然的说:“行远性子冷淡,不爱搭理人,太内敛多愁的姑娘不适合他,太柔弱矫情的也不行,太循规蹈矩和他待在一起,只怕会让他的性子越发沉闷,不好不好。”
孙毅光和李云觉已经猜到沈柏是女扮男装,有心撮合两人,话铺垫到这里,李云觉立刻顺势说:“依我看,若是天下有哪个女子如小柏这样的脾性就很好,行远淡漠,小柏外向,行远骁勇善战,小柏足智多谋,两人性格互补,才能相当,实在是完美。”
李云觉说完,孙毅光激动的和他击了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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