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这又是要说沈柏的名声不好。
沈柏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沈小爷恢复女儿身还不到一个月,装了几日乖乖女,就让你们忘了她之前是个多混不吝的人了是吗?她本就不守规矩,装装样子过得去就算了,难道还能让规矩给压死在这里?
沈柏这个白眼一点没遮掩,吕夫人头一回见到这么没大没小的世家小姐,正要发怒,沈柏眼眸冷厉的看着她,沉声道:“夫人这话真是可笑,我为男儿身时,是昭陵年纪最小的探花郎,到御前得陛下亲证过,茶韵阁的阁主难道不能因为倾慕我的才华与我有君子之交?”
沈柏正面回应,吕夫人被怼得变了脸色,正要说话,沈柏完全不给她机会,又说:“书中有句话叫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好心拿上好的花茶与夫人品鉴,夫人却只知道质疑我与茶韵阁的阁主有什么不好,夫人也算是大家门户出身,难道成日脑子里就只知道想这些?”
因为与太后有亲戚关系,吕夫人这些年享受的都是皇亲国戚的待遇,便是在世家夫人面前,地位也很是不俗,何曾像今日这般被人指着鼻子骂的?
吕夫人气得胸口不住起伏,拍着茶几站起来,等了沈柏半晌才憋出两个字:“放肆!”
孙氏吓得站起来,正想替沈柏解释两句,沈柏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一条腿抬起来,翘了二郎腿,一字一句的说:“夫人如此才叫放肆。”
反了天了,这个小蹄子还敢倒打一耙!
吕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沈柏悠悠的说:“陛下允准我恢复女儿身,却没有剥夺我探花郎的名号,尚书大人这么多年政绩上并无多大建树,夫人自然并无诰命在身,怎敢对一个考有功名的探花郎大声呵斥?”
沈柏原形毕露,打扮得温婉可爱,言行举止却皆是沈小爷的风范。
吕夫人被堵得说不出话,只瞪大眼睛看着沈柏,恨不得从沈柏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似的。
吕青青被沈柏的牙尖嘴利惊住,到底还是心疼母亲,站起来扶着吕夫人帮腔道:“昭陵并无女子为官的先例,沈小姐既已恢复女儿身,探花郎的名号自然被取消,还不快快向我母亲道歉?”
吕青青这要求倒也不算过分,沈柏歪着脑袋轻笑一声,问:“昭陵之前的确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但也没有律法规定以后也不能有,陛下只要一日没下旨剥夺我的名号,那就谁也不能否认我的身份,二位若是觉得不满,可以到御前求旨,看看陛下的态度如何。”
沈柏有恃无恐,内宅妇人向来不得议论朝事,她们平日想见恒德帝都很难,如何还敢去恒德帝面前求旨?
吕青青也跟着语塞,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苏刘氏不赞同的提醒道:“沈小姐,你今日所言未免太嚣张了,难道忘了自己是来给顾夫人祝寿的了?”
苏刘氏如此一说,提醒了叶晚玉,叶晚玉不再揪着探花郎这个话题,转而用长辈的身份道德绑架,说:“沈小姐,吕夫人方才所言也是为你好,你如今已到适婚年龄,如此行事,以后还怎么找婆家?”
苏刘氏意有所指,变相的拿顾恒舟压沈柏。
沈柏没说话,现场死寂,姜琴瑟一直没受影响,将花茶泡好,分杯倒满,下人端着红木托盘上前,将茶杯放上托盘准备分给大家喝。
等下人把茶杯装好端起托盘,沈柏站起来,朝那下人走去。
下人以为她是要去端茶,小声说:“沈小姐,按照规矩,要先给几位夫人用茶。”
规矩?
沈柏笑起,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软声说:“规矩我懂。”
下人松了口气,要继续往前走,沈柏直接一个高踢腿把托盘踢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茶盏摔在地上,碎片和泡开以后颜色粉嫩的花茶四溅开来,满地狼藉。
这不是不守规矩,这是明摆着闹事了。
叶晚玉今樱花国想给沈柏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国公府到底是谁当家,没想到沈柏竟敢这么胡作非为,当即怒得站起来,指着沈柏大声道:“沈柏!你太过分了!今日我就告诉你,像你这么名声败坏、鲜廉寡耻的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这辈子都别想进国公府的大门!”
沈柏拍拍裙摆上沾染的花茶,神色平静的看向叶晚玉,淡淡道:“托国公大人的福,夫人有幸得了诰命,但请夫人别忘了,您有今天,靠的不是自己的夫君和儿子,我与顾兄门当户对两情相悦,国公大人都还没有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插手顾兄的婚事?”
“不要脸!”叶晚玉气得破口大骂,失了仪态,像个当街撒泼的泼妇,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眸底还有血丝,恨不得生吞了沈柏,怒道,“顾家都没登门提亲,你怎么好意思说你与行远两情相悦?”
沈柏依然从容平静,说:“苏家家宴,顾兄亲口承认我是他的心上人,我如何不能说我与他是两情相悦?原本这包花茶是我特意问茶韵阁阁主要来送给夫人品鉴的,然而夫人故意慢怠我和母亲,认真算起来,也是夫人心眼儿小,非要与我这个晚辈一般见识。”
叶晚玉气昏了头,根本不相信沈柏说的话,大声道:“你连陛下都敢欺瞒,谁知道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沈柏并不与叶晚玉辨论真假,只道:“我与一般女子不同,脾性向来都不算好,夫人既然不喜欢我,我也不会用热脸贴人冷屁股,国公府是国公大人的家业,夫人今日说不会让我进国公府的门这话我不会当真的,只是这生辰宴,我就不再参加了,看着夫人这品性,我委实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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