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舟和赵彻都是京中贵女梦寐以求的良人,沈柏收割了顾恒舟也就算了,还入了赵彻的眼,姜琴瑟这一句话,把沈柏推到这些世家夫人和贵女们的对立面。
姜琴瑟没有像赵氏那样直白的说沈柏利用权势压人,却暗指沈柏可以利用顾恒舟和赵彻的喜欢颠倒黑白。
沈柏一脸无辜的看着姜琴瑟,恳切的说:“这件事究竟如何自有公道,我没有什么好委屈的,只是如今事关六公主的名誉,想证明六公主的清白罢了,若是六公主在这儿,她要找陛下做主便是她的事了。”
沈柏把自己摘出去,这件事跟她关系不大,就算赵彻要做主,也是为赵明熙做主,算不到沈柏头上。
姜琴瑟这个帽子没能扣稳,表情有点没绷住,沈柏没有戳穿,看着赵氏催促:“这位夫人意下如何?要留下来等宴会结束后与我对峙吗?”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赵氏如果不答应,那就是心虚,但如果应了,赵氏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正犹疑不定,赵明漪在旁边说:“熙儿马上要及笄了,还没议亲,若是传出去她堂堂一个公主和成衣铺的人来往,对她的名声很有影响,本公主身为姐姐,也要好好替她做主,看看其中到底有什么误会。”
赵明漪没有站队,但明显是和沈柏一派的。
赵氏还拿不定主意,姜琴瑟替她开口,说:“既然五公主也关心这件事的真相如何,就请李夫人多留些时候,把事情弄清楚为好。”
姜琴瑟都这么说了,赵氏只好说:“臣妇遵命。”
宴上出了这种事,后面众人都有些兴致缺缺,很想看事情最终会是什么走向,却又没借口留下来,而且心里担心家里的香料有问题,吃过饭以后,众人便陆陆续续离开。
周府的亲戚也不多,姜家倒是来了不少人,姜琴瑟一直陪她们说话,沈柏和赵明漪也没催促,只有赵氏在这儿坐立难安。
一直快到傍晚的时候,姜琴瑟才把所有的客人送走,周珏和周德山跟顾恒舟去国公府了,府上没有其他人,姜琴瑟把所有的下人都召到大厅,密密麻麻站了好几排。
周府的门房不是固定的,而是轮值,姜琴瑟问了一圈,赵氏来探望那日负责值守的两个门房恰好都不在。
一个据说是感染了风寒,在家卧病休养,一个则是回老家奔丧去了。
人证不在那就没办法对峙了,赵氏松了口气,正要说话,沈柏轻声说:“门房不在的确没办法,不过李夫人不是有马夫吗,你的马夫总记得那日发生过什么事吧?不如叫他进来与我对峙,看他有没有见过六公主。”
赵氏一口气哽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不明白沈柏怎么这么执着,一定要找人对峙。
姜琴瑟也拿不准沈柏想做什么,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片刻后,赵氏扛不住,跪在沈柏和赵明漪面前,大声说:“臣妇有罪,六公主之前只是与臣妇偶遇,因觉得成衣铺的衣服都很漂亮,所以与臣妇说过几句话,与那成衣铺老板并不是什么熟识,臣妇今日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借机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把香料的事抖落出来。”
赵氏说完一头磕在地上,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气愤,语气带了怨怒,声音有点发抖,说:“臣妇痛惜腹中未曾面世的孩子,深知香料之事涉及两国之间的商贸往来,唯恐京兆尹为了两国和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时糊涂才会如此,请五公主恕罪!”
赵氏改了口,推翻自己之前的供词,又用痛失孩子的事做挡箭牌。
赵明漪听得皱眉,虽然觉得赵氏如此行事不好,念在她没了孩子的份上,还是宽宏大量的说:“本公主能理解你的悲痛,但你言行还是要谨慎些,熙儿性子单纯,年纪也不大,你随意一句便能抹黑旁人对她的印象,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臣妇知罪。”
赵氏说完痛哭起来,赵明漪听得不忍心了,伸手将她扶起来,正要宽慰两句,沈柏幽幽的说:“六公主单纯无辜,夫人改了口认了错,这事便过去了,但昭陵和南襄之间的商贸往来,是先帝和陛下还有无数百姓倾力才重新连通的,夫人可知你这轻飘飘的一言,会毁了多少人的努力?”
昭陵和南襄才重新互通商贸三年,昭陵的国库就比之前增长了许多,若是就此断绝,两国的关系会闹僵不说,赵彻又会和恒德帝当年一样,被世家大族的势力架空,做什么事都不能放开手脚。
沈柏这话说得有些重了,赵氏不知该如何应对,索性撒起泼来,毫无形象的痛哭流涕,大声喊道:“臣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内宅妇人,眼界窄也没什么大的见识,腹中孩子就是我的命,如今孩子没了,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怀上,这事落在谁身上还能保持镇定啊?”
一句眼界窄,赵氏就把所有的责任推了。
沈柏上一世也见过这种市井泼妇,她们没什么面子观念,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赵明漪原本是扶着赵氏了,见她哭成这样,下意识的松手离她远点,沈柏平静的看着赵氏,淡淡道:“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怪罪夫人,只是提醒夫人,有句话叫祸从口出,就算有时候是无心之失,造成的后果若是太严重,也是会出大问题的。”
沈柏这话意有所指,赵氏的哭声一顿,而后又放开嗓子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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