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护卫,虽然不及舅舅,但是也还行吧,要是他们一起跟了娘,加起来勉勉强强也能够上舅舅……一根小指头吧。
顾希音还不知道儿子给她安排了那么多男人,傻呵呵地招呼它:“跑累了吧,快过来歇歇。”
顾崽崽是有点累了,一直在吐舌头。
但是它并没有趴下歇息,而是走到司护卫面前,咬了咬他的裤脚。
“让我跟你走?”司护卫也是聪明人,很快反应过来。
顾崽崽点头如捣蒜。
舅舅你看,人家也能懂我的意思,还不总欺负我。
所以你走了就走了吧,负心汉。
顾希音笑骂:“又要皮什么?”
一人一狗,一前一后走进了林子里。
过了不到一刻钟,他们又回来了。
只是这次,多了点东西。
司护卫,拖着一头……鹿?!
等司护卫把鹿放到她面前,顾希音这才发现,这是一头成年雄鹿,身量不小,被咬断了脖子。
顾崽崽干的?
不不不,一定是它捡了个便宜。
毕竟顾崽崽现在在鹿旁边,被鹿的身形一比,更小了。
但是顾崽崽现在神气活现等表扬又是怎么回事?
顾崽崽有些兴奋,又有些沮丧。
兴奋的是娘说兔子肉不好吃,那它就弄一头鹿来;沮丧的是它太小了,没力气把鹿叼起来摔死,只能咬死了。
它要多多吃肉,早点长大!
只要娘在还在这里住,后山的那些野物随它吃,它一定会很快变大变强的!
顾希音咽了一口唾沫,“崽崽,这鹿,是你咬死的?”
顾崽崽兴奋地摇摇尾巴。
顾希音:“……”
天哪,她儿子怎么了?被什么上古凶兽夺舍了吗?
她那个胆小的萌萌的儿子,什么时候偷偷变得这么强大了?
司护卫眼中露出满满的赞赏:“我也没想到,崽崽这么能干。”
他顿了片刻后提醒道:“顾姑娘,这件事情不能外泄,否则恐怕有些人,会对崽崽生出抢夺之心。”
顾希音咬着嘴唇点点头。
说完,司护卫从袖中抽出匕首,在雄鹿脖子上胡乱剁了几刀,大概遮掩住崽崽留下的牙印,然后才拖着鹿去林子里处理。
顾希音盯着顾崽崽:“你自己咬死的鹿?”
顾崽崽眼神有点委屈,不就是一头蠢鹿吗?以后等它长大了,还能咬死猛虎呢!
顾希音压下心中的震惊,拍拍它的头道:“你很勇猛。但是听到司护卫说的了吗?以后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就有人把你从娘身边抢走了。”
那人没有骗它。
顾崽崽果然变得惊人的强大,一定是这些日子在寺庙里,它偷偷去后山觅食,开始吃生食才会如此。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顾崽崽:不是天意,是我舅舅,是我舅舅!
可是它娘,已经彻底忘了舅舅了。
这俩人吧,也真是的,一个一去无踪,一个再不提起,真是浪费它的感情。
山中岁月,平静流淌。
京城。
“将军,我没事了。”谢观庭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面颊深陷,看不出往日翩翩君子之风,然而却还在宽慰徐令则。
徐令则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把他从诏狱中救了出来,而且是名正言顺地救出来。
中间种种坎坷,已经不值一提。
现在是在谢家,国公府里,只是徐令则隐藏在暗处,无人的时候才会出来。
明面上,是国公府托人找门路,谢观庭又写了悔罪书,皇上网开一面,判他流放。
后来又有贵妃娘娘说情,皇上允许他养好伤之后再上路。
“你的腿,一定能治好。”徐令则道,“长泽已经去接顾希音了。她看了我的信,一定会进京的。”
谢观庭的腿在诏狱中被打断,虽然现在接上了,但是谁也不知道将来能康复到何种程度。
这种打击,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是致命的。
谢观庭却没有露出颓然,笑道:“若是好不了,将军您收我做幕僚吧。我专管粮草,您也知道我只进不出,肯定能管好。”
徐令则却没接这话,负手看着窗外无边的暗夜,笃定地道:“她可以治好你,一定可以。”
谢观庭对顾希音没有那么多的了解,但是看出来徐令则这些日子的思念,简直可以用魂牵梦萦来形容。
他对于顾希音进京这件事情,并不像徐令则这么坚定。
毕竟偏居一隅的时候,山高皇帝远,顾希音感念温昭的救命之恩,或许愿意救将军;但是他们现在在京城,天子脚下,处处都是眼线,来就是冒着生命危险,顾希音能肯?
想到这里,谢观庭道:“路程遥远,也不必为难顾姑娘。大夫也并没有说,我一定会有事。”
他现在听着徐令则提起顾希音都心惊肉跳,希望越大,落空时失望也会越大。
“她会来。”徐令则就这三个字。
顾长泽比预期回来的日期晚了几日。
这几日,徐令则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谢观庭看着,心里已然有数,但是并不敢劝什么。
将军现在或许也明白了,只是不肯相信而已。
盼望着,盼望着,顾长泽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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