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到最后言败的时候。”太后眼中露出仇恨不甘的神色,双手握紧,“秦骁!顾希音!”
相对于徐令则,她更恨顾希音。
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顾希音的出现。
如果没有顾希音,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她和徐令则也不会反目成仇。
至少温昭可以稳住他。
其实就算到了最后,不管是温昭还是太后,都没想到徐令则会生出反骨。
一切都那么猝不及防,惨败如山倒……太后闭上眼睛。
等她心绪略平,睁开眼睛,却从铜镜中看到了一个人影。
她以为自己眼花,极快地转身,换来画春一声惊呼。
几乎就在她转身的同时,一柄冰凉的剑已经横到了她脖子上。
“秦骁!”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一股殷红的血喷薄而出,然后才感觉到疼痛传来,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秦骁来了,秦骁动手了,他甚至,一个字都没和她说。
他真的,对她就恨到如此程度吗?
太后眼中吣出泪来,最后看了这个曾经深爱过,却从未得到过他丝毫怜悯和怜惜的男人。
而与此同时,徐令则已经拔剑,一剑插入画春的前胸。
主仆二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呼喊一声,就齐齐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徐令则挑起幔帐擦拭了一下剑上的血,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太后,忽然改变了主意,用剑尖挑花了她的脸。
作为一个见惯了生死,也因此最尊重生命的将军,即使对敌寇,他都不屑于做出死后虐尸这种事情。
太后是唯一的例外。
如果真的有灵魂,如果真的有来生,那温昭,不要再认出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了。
太后死之前的震惊,徐令则都看在眼中。
他很想对她说,你以为,我是温昭,还会给你辩驳的机会吗?
温昭,我把她送下去了;但是我希望,你永远都忘记她。
我知道你希望她活着,但是绝不。
徐令则没有走,依然在房间里等着,北狄皇帝也要来,他要等着,一起解决!
除夕夜里,顾希音疼了一天一夜,终于生下了她和徐令则的长子,秦清晏,别名秦大河。
她累到脱力,昏睡到半夜,被外面放鞭炮迎春的声音惊醒。
卫夫人自己抱着大河在屋里走来走去,笑容满面,眼睛几乎粘在那吃了奶已经呼呼大睡的小屁孩身上。
顾希音:“……娘。”
“哎,希音你醒了,快把准备好的汤拿来。”卫夫人连声道。
“现在还不饿,娘,您把大河抱给我看看。”顾希音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
月见惊呼一声,立刻过来扶她:“夫人,您怎么能起来!快躺下快躺下,月子里要躺着的。”
顾希音还是坐起来了,靠着迎枕笑道:“早就告诉过你们,月子里躺着没有道理。走动一下才好,要是总不动,形成血栓,那能要命的。”
薛鱼儿给她吹着鱼汤,“就您歪理多。”
宝儿道:“七斤,夫人您真厉害。”
顾希音得意笑道:“我也觉得我很厉害。蒙古那边有的部落,是用出生的重量给孩子起名的,那我们大河,就应该叫秦七斤。”
顾崽崽跑过来,用舌头舔了舔顾希音的手背,眼神心疼。
顾希音摸摸它:“知道生孩子很辛苦了吧,以后要对伊人好点。”
顾崽崽摇摇尾巴,表示它们那么纯洁的关系,才不会生出小崽子呢!
薛鱼儿翻了个白眼道:“夫人,您和它一只童子狗说啥。它这半年,光长个,其他都没有。”
真是个傻大个。
顾崽崽气呼呼地冲她吠叫几声——你懂什么,神犬是要去南疆才能启蒙的,傻子!
顾希音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崽崽也要脸,所以笑骂道:“鱼儿你别天天欺负崽崽。娘,让我抱抱大河。”
卫夫人恋恋不舍地把大河递给她。
屋外突然传来一个哀怨的声音:“不是说要给我抱抱吗?”
是卫淮。
顾希音大笑。
她低头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眼神温柔,内心更是软成一汪水。
大河的头发很浓密,嘴唇很薄,这点像徐令则;但是鼻梁是塌的,鼻头扁扁的,这点不像。
听她嘀咕,卫夫人笑道:“孩子刚出生都这样,长长就好了。像你和秦骁,都不会丑。”
顾希音惊讶地发现,孩子生出来竟然没有眉毛,只有若隐若现的痕迹而已。
忽然她觉得胸前一热,溢出来了?
她竟然这么高产?有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怎么破?
然而下一刻,她发现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答案是,秦大河放水了!
新晋娘亲手忙脚乱,一屋子的人都手忙脚乱,伺候大的小的,如果不是奶娘还懂一些,早就乱成一锅粥。
“小坏蛋,等你爹回来收拾你。”顾希音笑骂道,擦洗了身上,又换了衣裳。
刚生过孩子,本来就爱出汗,她想趁机多擦洗擦洗,奈何被盯得太紧,只能作罢。
卫夫人看着她的神情,见她没有感伤,这才道:“我已经让人给秦骁写信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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