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音微讶——这男人看她的眼神,貌似有些熟悉啊!可是她好像并不认识他,这是怎么回事?
“你醒了?”男人快步走过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顾希音摇摇头,“这是哪里?你是谁?”
男人眼中顿时流露出不敢置信的震惊和受伤,“你,你忘了我是谁?”
顾希音对上他的眼神,莫名地有几分心虚,道:“不好意思啊,我觉得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也确定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所以不敢胡乱说话。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旧伤,但是看伤口的情形,已经痊愈了很久。
顾希音更茫然了。
她还是她吗?她是穿越到了别人身上,还是穿越到了几年之后的自己身上?
“没关系,没关系。”男人似乎比她还激动,半跪在床前,伸手拉住她的手,“只要你人没事就好,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他的手有些凉,顾希音被他触及,有些陌生的疏离感,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男人也不介意,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眼中有浅浅的失望和受伤:“你连我也忘记了……没关系,那我现在郑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马仲彻,是南疆的皇帝。”
顾希音瞪大了眼睛。
南疆?皇帝?
她果然又穿越了!
这次换成了宫斗?
不行啊,她连一个容启秀都搞不定,她的智商情商,会惨遭碾压的。
也不知道她现在是这皇帝的什么人?白月光?
她心里有些淡淡的怅惘,她还没彻底从上一段失败的恋情中走出来,就穿越到了几千里之外的南疆。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彻底离开。
但是,她的新生活不应该是在宫里,她得搞清楚局面,然后想办法离开才行。
司马仲彻道:“你是不是在想着逃跑?”
顾希音感受不到他的恶意,所以戒心也没那么强,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司马仲彻笑了,露出嘴角的酒窝。
顾希音暗想,这冰山男人和煦起来,笑容也是迷人。
可是如果这个男人懂读心术,那就有点可怕了。
她对南疆了解甚少,就从说书人那里知道只言片语,只知道这是一个神秘诡异的国度,这些年处于内乱之中,所以和中原相安无事。
因为南疆的神秘面纱,所以她对眼前的男人多了一层忌惮。
她脑海里充盈着蛊虫邪术这些东西。
“因为我了解你。你或许忘记了我,但是我们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爱人,所以对你的想法,我知道也不足为奇。”司马仲彻笑道,“肚子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菜,咱们边吃边说?”
“我昏睡了多久?你知道我要醒?”
“你睡了几个月了。”司马仲彻苦笑,“希音,你把我吓死了。我一直让人准备着你喜欢吃的东西,时时都想着你能醒过来。”
顾希音被他的称呼吓了一大跳。
希音?她的名字?
她咬着嘴唇,试探着问:“你知道容启秀吗?”
如果真是她的爱人,应该不会对她的过往一无所知吧;除非,她不是之前的她。
司马仲彻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你还想着他?”
顾希音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不是穿越了,她是失忆了!
“现在,”她艰难地道,“按照中原算,年号是什么?是哪一年?”
“康安元年。”
“康安?”顾希音道,“这个年号怎么这么奇怪?换皇帝了?”
“换了,新皇刚登基。”司马仲彻道,“你告诉我,你现在能想起什么来?”
他袖中的手暗暗握紧。
他对顾希音用了手段,但是控制不好药效,他不敢冒险让顾希音还记得徐令则,所以只能加大药效。
结果,她连自己也忘记了。
这个结果,让司马仲彻感到有些难受。
顾希音抬起手,看着经年的伤疤,幽幽地道:“我只能记得我在京城客栈割脉,然后就不记得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没有那么多痛心,仿佛她已经走出去了那一段。
看着伤疤,她一阵恍然,中间她失去了几年?
司马仲彻道:“那已经是五六年之前的事情了。走,先带你洗漱吃饭,然后慢慢和你说。”
顾希音点点头。
她觉得自己像刚出壳的雏鸡,只能跟着见到的第一个人。
司马仲彻给她盛了一碗鸡汤,笑道:“从前吃过你做的,这是我让人做的,改进了很多次,但是味道也还是不如你做的。”
顾希音谢过他,小口小口喝着汤。
“你和我说说吧。”
司马仲彻这才道:“你从京城回乡,然后救了我,你我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很久,互生情愫,私定终身。”
顾希音很惊讶。
她竟然实践了“走出失恋的最好办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只是她和司马仲彻原本可能很亲密,但是现在却变成了完全的陌生人,这让她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司马仲彻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道:“来日方长,你总会想起来的。我最先和你说这个,是希望你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把我当成你的依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