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你事后没有报复他,还是对他有情。”
“我呸!”薛鱼儿叉腰骂道,“他算哪根葱还值得我记住?我那是懒得和他计较!别说我不想嫁人,我就是想嫁人,轮得到他一个商贾?这事您别管了,回头我路过郭家的时候去骂他一顿,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薛鱼儿不仅仅因为郭巨过去做的选择而生气,也生气顾希音失踪这段时间,他以为薛鱼儿失去庇护,以一种救苦救难的姿态出现。
“……我用他救?他以为他是谁!”
薛鱼儿痛骂了郭巨一顿,“而且我说不嫁人就是不嫁人,他要是非说等我,就让他等着孤独终老,断子绝孙吧。”
卫夫人又笑了一阵:“你确实不适合嫁人,哪个婆婆受得了你一张利嘴?刚才不应该让云儿走,让她学学你这泼辣劲儿,我就不用为她担心了。”
“以后和云姑娘相处的时间长着呢!”
薛鱼儿眼珠子一转,忽然又想起一个馊主意:“老夫人,您说您要是带着云姑娘进宫,我让人说,您是担心娘娘失宠,所以想让云姑娘……”
没想到,卫夫人严肃地拒绝了。
“不行,这样不合适。”她摇摇头道,“一来对云儿的名声不好,三人成虎,以后她还怎么找婆家?二来我也不希望别人觉得卫家要给你家娘娘添堵,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卫家是她永远牢不可摧的靠山。”
薛鱼儿虽然很赞同她的想法,但是对卫家是不是牢不可摧表示怀疑。
但是她也不至于蠢笨到当着卫夫人的面说出来,只道:“既然老夫人觉得不合适,那也就算了。”
卫夫人点点头:“宫宴那日我带着云儿进宫给你家娘娘行礼,让她们姐妹亲近亲近。除此之外,为了避免有人想入非非,还是少见为好。”
薛鱼儿默默地给卫夫人点了个赞。
虽然卫夫人对卫云赞不绝口,但是也并没有放松警惕,这样可以避免很多可能的麻烦。
薛鱼儿回宫之后,皇上有意广开后宫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周夫人问周疏狂的时候有几分紧张:“这是真的?她回宫之后,和皇上的关系不好?按理说不至于啊!”
周疏狂正在给周嘉懿梳发髻——后者发量太少,以至于通常只能梳起来一个小包包,但是今天她哭着闹着非要梳发髻,所以周疏狂亲自上手了。
“你说呢?”周疏狂冷笑着道,“是皇后身边那条小鱼儿搞的鬼。”
“她要干什么?”周夫人对薛鱼儿印象也很深刻,“她不是对皇后娘娘最忠心耿耿吗?”
“她现在这般,也是因为忠心,就是……胆子也太肥了。”
“她干什么了?”
周疏狂用眼神瞥了一下周嘉懿,意思是不想在她面前说。
周嘉懿是个傻大姐,恐怕被秦大河卖了还在帮他数钱,他们夫妻说什么话,她扭头就能告诉大河。
周夫人默然。
周嘉懿晃着小短腿好奇地问:“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是说鱼儿姨吗?”
“没有。”周夫人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打听。”
周嘉懿嘴巴一扁就想哭。
周疏狂道:“在说大河小娘的事情。”
周夫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嫌他在孩子面前说话难听。
周疏狂却不以为意,眼神很无辜,仿佛在说,又不是他给皇上送女人。
周嘉懿惊讶地张大嘴,几乎控制不住想要说话,但是想想到底忍住了,心里想着大河真是实惨。
有了后娘不说,现在还要有小娘?
“小娘养的”,那是骂人的话,她听得懂。
周嘉懿得到了这么“大秘密”,也不纠结什么发髻了,顶着她爹给梳的一头鸟窝般的乱发,急匆匆地就去找大河。
大河正优哉游哉地蹲在树下,用小木棍指挥着两路蚂蚁“打仗”呢,听见周嘉懿的声音,头也不抬地道:“慢,你慢点,别过来踩死我的大将军。”
周嘉懿道:“踩死你再找一只做大将军不就行了?我要和你说正事呢!”
“什么正事?”大河听她声音着急,不像假装的,这才停下动作扭头看着她。
“你父皇要给你找小娘了!”
大河:“……”
“你说话啊!”周嘉懿很着急。
“我父皇那叫选秀。”大河慢吞吞,却又一本正经地纠正她道。
周嘉懿:“……那是什么?”
“和你说的意思差不多。”大河闷声道。
“那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大河道,“我母后不在了,现在又有人鸠占鹊巢,我巴不得多几个女人出来和她争宠呢!”
可是想到顾希音明亮的眼睛和开怀的笑意,为什么他心里还闷闷地难受呢?
周嘉懿或许不懂,但是他懂。
后宫女人争来争去,就没人管他,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是……
见他若有所思,周嘉懿道,“原来对你是好事,我还吓了一大跳。”
“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大河道,“希望那个坏女人放聪明点。”
别那么容易就被人斗败了,和别的女人相比,他可能更希望顾希音坐在那个位置上。
相对于别人,他好像没有那么讨厌顾希音了。
周嘉懿自然不懂,歪着头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他:“你到底帮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