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音知道大河心思重,顿了片刻后继续道:“我刚才也不敢说,怕他生气,他这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
月见笑道:“太子殿下像皇上,嘴硬心软。”
薛鱼儿道:“你竟然连皇上也编排上了,这可不像你一贯做派。”
月见笑道:“我可不敢。咱们说回花想容,这以后等太子殿下娶了太子妃,是不是可以给太子妃做聘礼?”
“谁那么大的脸?”薛鱼儿道,“那可是日进斗金的铺子,要留也留给咱们太子自己。”
大河在门口听着几人说笑,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又走了。
——顾希音自己做的东西,哪里还用他多说什么?
她竟然是花想容的东家,她比自己想象的,似乎要厉害很多。
不过这也很好,他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骄傲。
大河去找徐令则,后者见到他来,把解药连带关于解药的奏折一起收起来,笑道:“你怎么来了?”
大河轻车熟路地爬到他膝盖上,闷声道:“母后说今晚她做金汤虾仁,让我们一起去她宫里吃饭。”
“好,”徐令则一口答应,“你不是去周府了吗?怎么回来有些不高兴了?”
他听出大河情绪不高,下意识地归罪于周疏狂。
周疏狂:我日了狗!
大河摇摇头道:“没有不高兴。周嘉懿让我去看娇娇,娇娇更喜欢我,她不服气,太幼稚了。”
徐令则被他逗笑:“女孩子,你让着点,吃不了什么亏。”
大河道:“那不算什么。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做了一件蠢事。”
“哦?说来听听。”
大河便有些沮丧地把自己的囧事说了,“父皇,我这件事情干得是不是特别蠢?”
徐令则看着垂头丧气的儿子,轻轻拍了拍他后背道:“你母后说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母后看起来挺高兴的。可是她是骗我的。”
“高兴骗不了人。”徐令则道,“你小小年纪就知道孝顺她,她怎么会不高兴呢?”
大河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顿时就没有那么沮丧了。
他仰头看着徐令则:“父皇,你也不高兴吗?”
徐令则愣住了,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大河也实在太聪明了。
他犹豫片刻后试探着问道:“大河,你希望你母后恢复记忆吗?”
大河反应了片刻后诚实地道:“我没想过这件事情。”
之前他以为顾希音是假的,但是后来发现自己误会了,已经被她这个人所吸引,忍不住靠近她,至于其他的,他真的没想过。
徐令则脸上露出苦笑。
他也是傻了,大河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怎么能理解这么复杂的纠结?
没想到,大河却突然反问:“父皇,那你希望母后恢复记忆吗?”
这句话说完,他立刻感觉到徐令则圈着他身体的手臂收紧了。
父皇在紧张。
徐令则顿了半晌后才喟叹一声道:“自然……是希望的。”
大河道:“那没有办法吗?”
既然想,那就去做,他的思维就是如此直接。
徐令则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纠结说了。
他把青色的瓷瓶握在手心,低垂着视线紧盯着瓶子道:“大河,你说我该不该给你母后服用呢?”
第613章 大河的决断
“父皇,可能有毒吗?”大河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徐令则。
对上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徐令则无法撒谎。
他说:“是。”
“那就不给母后吃。”大河道,“我想……我想以后都有母后陪着我。”
徐令则道:“我也这么想。但是你母后那个人,性子刚烈,她定然不甘心这般失去记忆,她说不定会……”
大河打断他的话:“父皇,您告诉母后了吗?”
徐令则:“……还没有。”
“她不知道,就不用选择了。”大河斩钉截铁地道。
徐令则是顾希音的爱人,两人感情深厚,所以徐令则会考虑顾希音的感受;但是大河想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母后回来后,父皇高兴了,他也很高兴。
过去他没参与,自然也不会顾及。
徐令则道:“我们替你母后做这样的决定,太过自私。”
但是他眼中已经露出了动摇。
不是不想像大河说的这样简单粗暴,可是他还是想给顾希音一个选择的机会,虽然因为这种选择,他可能会担惊受怕,甚至后悔遗憾。
“哦。”大河道,低头伸手拨弄着青色的小瓷瓶。
徐令则握得很紧,他便道:“父皇,这个瓶子上写着什么?”
徐令则看着隐隐散着流光的瓶身,面上露出诧异之色——这个瓷瓶表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字?
“有啊。”大河道,“父皇,你松手,我指给你看。”
徐令则根本没有多想,把手展开,嘱咐道:“小心些,别摔坏了。”
大河从他手中接过瓶子,仔细端详着,嘀咕道:“难道刚才是我看错了?我明明看到了呀。”
徐令则道:“或许是看错了,你又不识字。”
大河:“……”
来自亲生父亲的伤害,就是这样一针见血。
“父皇,飞进来一只鸟!”大河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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