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宁不一样,师父会担心安宁安危,会给安宁涂药,还会对安宁笑。
想到这里,山水轻轻垂下睫毛,眸光略显黯然。
众人听闻安宁屋中传来喊叫声,纷纷闻讯而来。
第一个赶到是向逢,他平日高高绾起墨发,此刻凌乱披散在身后,额间冒出一层薄薄冷汗,瞧着似乎十分焦急模样。
虞蒸蒸眯起双眸,看了看向逢身上黑衣,又垂下头瞥了一眼自己手里黑色衣角。
被关进阵法中男人里,鬼王是万年不变白衣,萧玉清大多数穿浅色衣裳,衡芜仙君身上穿是红袍,只有向逢酷爱穿黑衣。
鬼王基本就可以排除了,首先他不会跑到安宁房中,其次那男人落荒而逃做法,也根本不符合鬼王嚣张性格。
此事应该也不是衡芜仙君所为,毕竟仙君脚筋被挑了,看方才那人矫健步伐,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瘸子该有模样。
不过衡芜仙君也有嫌疑,没准他瘸只是装出来呢?
剩下萧玉清和向逢两人,她却有些分析不出来了。
萧玉清和安宁不熟,平日两人说话都不会超过三句,而且他平日对女子也是谦谦有礼,要是他一夜之间兽性大发,这总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至于向逢,如果真是他话,那他根本没必要躲,安宁也不用那么害怕,安宁巴不得让众人发现他们奸情才是。
这些推断从她脑中一闪而过,虞江江和萧玉清先后赶到安宁房间里。
方才还站着安宁,此刻却虚弱无力倒在了地上,她抱着自己膝盖,泪水无声从眼角滑落。
她紧紧咬着下唇,一双罥烟眉似蹙非蹙,像是在强忍极大痛苦似。
向逢大步流星朝安宁走去,他扶起安宁,嗓音微微发颤:“你膝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安宁轻轻抬起下颌,望着他双眸含泪:“对不起,我总是笨手笨脚,给你们添麻烦了,虞姑娘不喜欢我是应该,向逢哥哥不要怪她。”
只这一句话,安宁便将导火线,悄无声息引到了虞蒸蒸身上。
虞蒸蒸被安宁气笑了,就算她没有当场抓住那个男人,安宁也不该这般天真以为此事就过去了。
她手里有那男人衣角,衣柜和墙壁又破了那么大个窟窿,正常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安宁有鬼了,她就看向逢还能如何包庇安宁。
向逢冷着脸:“你对安宁做了什么?”
虞蒸蒸指着衣柜:“这话应该问她自己,一大早就和男人躲在房中私会,正好被我抓了个现行,你看这墙壁上窟窿,就是他逃走时撞开……”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安宁打断了:“虞姑娘可以不喜欢我,却不能污蔑我清白,你看这墙壁上,哪里有什么窟窿?”
虞蒸蒸一愣,朝着那衣柜看去,只见衣柜完好如初,别说窟窿了,连个虫洞都没有。
她僵直了身子,下意识伸手揉了揉眼睛,可不管她怎么揉眼,那衣柜都没有一点问题。
山水怕众人误解虞蒸蒸,连忙开口为她解释:“蒸蒸姑娘说是真,我方才也看到了那大窟窿。”
向逢迟疑了,山水从来不会说谎,他可以不信虞蒸蒸话,但山水不会骗他。
安宁似乎是察觉到身后男人异样,她眼泪流更凶了:“你们怎么合起伙来欺负人?”
“虞姑娘一大早就闯进来,质问我昨夜和向逢哥哥在做什么,我想解释她也不听,甚至还踹了我几脚。”
她越说越悲恸,已是泣不成声:“山水姑娘紧跟着就闯了进来,她说因为我存在,让向逢哥哥忽略掉了她……”
山水用力摇着头:“不是,我没说这种话……”
向逢沉默半晌,抬起黑漆漆眸子:“山水,你以前不会说谎。”
山水愣住了。
他说,她以前不会说谎。
可他以前,也从来不会质疑她。
姗姗来迟衡芜仙君,从门外挤了进来,他笑呵呵看着向逢:“好家伙,向护法真是个香饽饽,三个女人为你争风吃醋。”
和衡芜仙君一同来迟还有容上,他不紧不慢走进竹屋,缓声纠正道:“是两个。”
虞蒸蒸原本有些自我怀疑,可她手里还攥着从那男人身上扯下来碎布头子,若方才发生事情都是幻觉,那这块衣角怎么解释?
她看了一眼容上,莫名又多了些底气:“许是这阵法有什么古怪,我和山水并未说谎,你看这块黑布条,就是从那男人身上扯下来!”
衡芜仙君笑眯眯道:“小姑娘眼力不错,这阵法内所有物什,都有再生能力,不管如何毁坏,都会在片刻间恢复如初。”
此言一出,向逢再次陷入沉默。
若是如衡芜仙君所说,那山水说大窟窿或许真存在过,他方才却当众指责山水说谎……
他抬头看着山水,山水呆若木鸡杵在不远处,她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只是愣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山水不会放在心上,她一向心大,过不了两日便会将此事忘掉,届时他买些好吃给她,她又会变成开开心心没有烦恼山水。
但安宁不一样,他相信其中必有隐情,若是今日安宁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她会活不下去。
向逢绷紧了手臂,如是告诉自己。
屋子里气氛有些诡异,每个人心中似乎都已经衡量出了自己想要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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