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像是被吵醒了一样,猛的往前爬了几步,然后晃动触角,搓手抖翅膀,样子像极了刚洗完澡。
没毒?
夏粼一脸黑线。
不是说滴水成毒吗?究竟如何做到的呢?
她看着水杯里的水,沉思片刻,干脆含进嘴里,好像漱口一样的晃了几下,然后对准那虫子一口喷了下去。
“噗!”
再看那黑虫,在一滩水里挣扎着往外爬,却在爬了没几步的时候,就再也不动了。
夏粼瞪大眼睛,心里又惊又喜。
哇,我的口水这么厉害?
敌敌畏吧?
哈哈!
难怪说什么三步之内必要人命呢,吐口唾沫就能要命……
“你在干什么?”
身后有人说话,夏粼心头一颤。
糟糕,我身份不会被人发现了吧?
忽然间,一个险恶的念头席卷心头。
要不要杀人灭口……?
夏粼暗暗酝酿了一口毒水,回头仰视。
新郎官儿!?
身后俯首看着她的,正是仍穿着一身喜服的华红升。他瘦高的身形,黑发半束,肤色偏白,五官俊朗,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明亮而清透。眼帘微垂,有一种傲娇书生的气质。
新郎官儿还挺好看的嘛。
华红升一夜未眠,精神有些恍惚,却在走进院子的时候,发现墙根儿里蹲着个姑娘,好看却又陌生。他这才恍然间想起来,昨天是他大婚之日,而这个女子,应该就是他的新夫人。
可是,他娶的不是太医院院判的女儿吗?为何眼前这个却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一身短打还蹲在墙根儿……
她在干什么?
口水淹虫子?
淹死了还挺高兴?
华红升默不作声的观察了一阵,不禁皱起眉头。
夏粼从他略显冷漠的眼神里确定了自己昨晚的猜测。据说华红升的婚姻,是指腹为婚,虽然对方是太医院院判的女儿,算是门当户对,但终究是一场盲婚哑嫁的联姻罢了。
哼!这样更好,他对我没兴趣,我不就能多藏几天吗?
“你为何要淹死它?”华红升见她不语,只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又问。
“淹死的?”夏粼一愣,回头看那地上的虫子。
是啊,它或许并不是被毒死,只是被口水淹死而已。
唉,白高兴了。
她略显沮丧,“闲的无聊罢了。”
闻言,华红升沉了眼睛,带着训斥的口吻,“它大小是条性命,又不曾伤你,你何故要它死呢?”
嗯?大小是条性命?
夏粼忽然感觉眼前这位好像披了袈裟的和尚。
不过算了,寄人篱下,还是不要太在意细节吧。
“我……”
“四师父,四师娘早。”
夏粼正欲为自己的“恶行”解释几句的时候,昨晚来传话的那个小徒丁香端着早饭进了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打滚儿求收藏。
前期更新较慢,努力存稿中,一般是隔日更。
第2章
神农谷里有很多未成年的小孩子,有些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有些是穷人家送上山来拜师学艺的。不过这些孩子们入谷初时,都只是负责谷中杂事,日常洒扫,种药采药,给师父们端茶倒水。而且这个时候,他们并没有专门归属哪位师父,所以在称呼上,就会是“大师父”,“二师父”,“四师父”这样,除非日后,被谁选中了,才会正式拜师。
丁香就是众多小童之中的一个,一个年仅九岁,胖胖憨憨的小丫头。昨晚,夏粼就是从她这儿打听了不少关于神农谷和华红升的事。
“今日厨房里顾着给小师叔熬药,所以饭就做的晚了,四师父和四师娘一定饿了吧?”
夏粼起身,“还好,不算饿。”
其实饿死了。
“把饭放进房里吧。”华红升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便自行先回房了。
夏粼:这人也太无礼了吧,也不说谦让一句。
“四师娘也回房吃饭吧。”丁香笑吟吟的道。
“呃,嗯。”夏粼摸摸饿扁的肚子,决定把尊严先往一边儿放放。
丁香将食物放下后离开。
夏粼讪讪的步入房间,背手在房门的位置站着。
华红升此时已经褪去了喜服,换上了一身浅青色的轻薄袍子,再配上他那一头如瀑长发,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他见夏粼站在门口磨不开,好似施舍的丢了一句,“吃饭吧。”
对于这个冷漠又傲慢的家伙,夏粼感觉除了第一眼以外,没有半点好感。
不过,对他没好感,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肚子。
我还要养好精神,准备跑路呢。
她抿抿嘴,在华红升对面安静的坐下吃饭。
清汤寡水的饭,食之无味,差千毒门的手艺差远了。
“呃,这早饭倒是清淡的很……”
“食不言寝不语。”夏粼刚想提点意见,就被华红升冷若冰霜的一句俗语给噎了回去。
夏粼:……
这是什么神医啊?简直无法交流。
你是老人家吗?连话都不让说。
希望山下锦衣卫早点撤走?真不想一直面对这张冷冰冰的死人脸。
华红升不急不缓的吃完眼前的小碗清粥后放下筷子,抬起头似看非看的扫过夏粼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