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沈诀拨打箭支已经渐渐耗尽了体力,身上在不知何时也被划出无数血道。
眼看这唯一的保镖就要支撑不住,夏粼开始使劲儿想对策。
对方的人都蒙面, 毒药显然不能通过他们的耳鼻口眼皮肤渗入, 我的毒还有别的办法吗?
忽然, 她的目光落在中箭而亡的华风身上,看着他胸口中箭流血的位置,忽然产生了一些奇思妙想……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种毒?
她从地上捡起一支箭,拿起桌上的水壶往手心里倒了些水, 捧在手心里闭着眼睛聚精会神,就像念咒一样,“使人神智不清,见人就杀,不分敌我……”
沈诀拨打箭支的时候,看她这边神神道道的,不禁一脸困惑。
念完咒,夏粼便将手心里的水抹到箭尖儿上。然后从一张桌子背后把箭丢给沈诀,“拿这箭刺伤门外的人试试,见血就行,千万不要重伤。”
沈诀越发奇怪,虽然不解,但他倒是见到她往箭尖儿上摸水的过程,想必是在箭上下了什么毒。
自己已接近了体力的极限,无论这一支箭能不能起作用,试试倒也无妨。
他拨打箭支的空档,抬脚将那箭从地上勾起,箭支飞起之时,他左手在半空一握,抓住箭杆,并顺势朝门外抛出。
“噗!”一箭正中门外一锦衣卫的大腿上。
陈武刚才看见沈诀甩出一支箭,吓的不轻,他知道沈诀使暗器是一流的,这一箭要是冲自己来的,怕是这条命就交代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箭竟只射中一个锦衣卫,还没射准。他缓了一下,不禁嘲笑,“哈哈哈!沈佥事,我看你已经挡不动了吧?识相的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抓了毒女亲自送出来,我还可以替你在彭大人面前美言几句……”
他得意的话还未说完,耳边竟有自己人的惨叫声。
扭头一看,他不禁愕然。只见刚才被射中的那个锦衣卫竟双眼充血,瞳孔变的黯淡,也弓扔了,箭也不要了,举着官刀在他周围一顿乱砍。
旁边的锦衣卫正集中精神射箭,根本没人注意他,结果一个个被这锦衣卫杀了个措手不及,当时,以他为中心,死伤一片。
锦衣卫队里,一片混乱,后边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前边的人更是被这鬼附身一般的同伴,吓的不轻。
箭也都不射了,只顾着相互拥挤,不知在躲避什么。
沈诀诧异,看着门外一幕暗自惊叹,这就是她刚才神神道道下的毒?
这更像是巫术啊。
夏粼见自己真能产生这种毒,便收集周围掉落的箭支开始下毒,直到水壶里的水用尽,她将一捆上了毒药的箭支扔到沈诀面前。
沈诀当即明白,捡起地上的箭,朝外刺了出去。
陈武一刀劈死刚才那中毒者之后,回头发现又一支箭刺来。
陈武能替彭琨做奸细,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仅仅是短暂混乱之后,他立刻重整思绪。分析出那人忽然狂躁的原因,必定出自那支利箭。
他举刀劈断飞来都这支箭,然后对混乱的队伍大喝,“箭上有毒,中箭者立即处死!”
沈诀手握一把利箭再次抛出,门外锦衣卫拨打箭支,有人不幸中箭,还不等反应过来,已被陈武斩杀。
就这样,夏粼做出的毒箭很快就耗尽了,水也没了,她想用土代替,可郁闷的是,这里的地面比脸都干净,一点尘土也没有。
神农谷是什么地方,相当于医院,一天不定时清洁消毒,除了院子里,其他地方想找出土来,比找金子都难。
陈武很快重整队伍,这次,他们高举的弓上,搭的是火箭。
厅内众人看着那跳跃的火焰,心中不寒而栗。
完了……
只要一着火,他们完全无路可退。
陈武站到门前,握刀叉腰,“沈诀,你我兄弟一场,方才,我已给过你机会,可你不要。既然抓不住活的,我也只能将你等尸体带回去了。”顿了顿,“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眼看他举起的手就要落下,在锦衣卫队的后方忽然传出骚乱之声。
陈武心下一紧,嗯?什么动静?难道刚才有中箭者,没被及时斩杀?
他回头一看,不禁倒提一口气。只见后方,几名锦衣卫胸口中箭已倒地气绝。
再看不远处,黑压压一片人,数名弓箭手站在前排,手上的弓箭刚发,还未来的及收回。而在他们最前边,站着一人。
陈武拢眼神一看此人,不觉后脖子发凉。
这不是……
由不得他多想,来人一声令下摔众杀了上来。沈诀虽不知外边何事,但他可以确定,是有帮手来了。他趁陈武分心之时,突然冲出花厅,砍伤几个锦衣卫。
这下,陈武带来的人腹背受敌,彻底乱了。
在锦衣卫渐渐被杀殆尽的时候,沈诀也看清了前来相助的人,竟是厂督冯琛手下的心腹,千户耿东。
连东厂的人都来了,陈武见势不妙,想趁乱逃离,沈诀却举刀朝他抛去,正中陈武大腿。
陈武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被随后而来的东厂番子生擒活捉。
一场大战终于结束。
耿东面带笑容来到沈诀面前,“沈佥事别来无恙?”
这东厂头子可是皇帝的心腹,一般只管监视官员,今日怎的会插手锦衣卫剿匪之事?莫非是查出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