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试试。”
“怎么试?”
“呃。”不是应该到上一句就结束了吗?这叫她怎么回答。
胡同里的路家,院子里新加了一架秋千,和一个沙袋。
“来,试试看。”路晁给她戴上手套,“跟我学,腿一定要站稳,腰部发力,通过胳膊带动拳头,再打出去。”
“不要憋着,大声喊出来,沙袋就是所有的负面情绪,和你对着干的坏人,也是你想要击碎的一切魑魅魍魉。”
“去死吧。”舒雨一拳头打出去,心中的垒块松动,再一拳,垒块瓦解。连续出拳,累得她恨不得瘫到地上,但心情却如同见到阳光,一下子晴朗起来。
“够了,你第一次练习,不能过度,不然明天可起不来床。”
舒雨听话的回家倒头就睡,睡梦里,她仿佛又回到前世生命中最后一年。
她当时在沿海一家工厂里当设计师,工厂主打女包的网站经营,追求的是款式出新快,周转率快,年轻化,潮流化。
原本她是所有设计师中最不受重视的一个,学历低年纪大,能够聘上纯粹是因为经验丰富,提交的设计稿出众,才让老板压下了对她学历和年龄的质疑。
随着年轻设计师一个个受不了私人老板苛刻的要求,和工作强度,纷纷选择离职。她却凭着设计的款式总能拿到销售冠军,这才成为公司里足举轻重的道席设计师。
在大城市买房子安家,对很多人来说,是父母的责任,甚至因为到手太容易,还得哭天抢地的喊,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舒雨没有资格矫情,对于她过往的经历来说,能够走到拥有自己的房子这一步,她已经非常满意。
她一路经历过数不清的工作,有过数不清的同路人,但能够一直往前走而不掉队的人,几乎是凤毛麟角。她看过太多想依靠别人改变命运的人,最终的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也见过太多嫌苦嫌累,不愿意进步,只图安稳就好的人。最终的结果,没有一个是安稳的。
所以,她从未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不断去学习新的知识,更新旧的知识,才能适应这个社会,不被淘汰。
就在她还完房贷,以为自己可以轻松一点的时候,老家的程燕告诉她,她的姐夫卷入一场非法集资案,带着钱跑了。她姐姐自杀,正在医院抢救,让她赶紧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舒雨不顾一切的往家赶,最终没能见到姐姐最后一面。
而在姐姐的葬礼上,她被一群受害人推搡着,威胁着。忽然脑后一凉,在转身之际失去意识,可谁曾想,老天垂怜,让她重新回到一九八二年,让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生命中的最后一刻,舒雨转身之际,看到的是一个满脸狰狞的中年男子。他一脸狰狞的看着自己的表情,深深印在她的意识之中。
重生以来,她偶尔也会回忆前世,一直以为,那是追债人因为上当受骗而迁怒于她。她没有刻意去寻找过这个人,而是将这笔帐记到马小虎的头上。
后来马小虎坐牢,姐姐改变了前世的命运,她想,自己和那个中年男子,应该再无见面的可能。
可没想到,他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现在还是一个青年男人的模样,但五官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她一眼就出这个人,是曾经杀死自己的凶手。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舒雨披着衣裳坐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男子,这正是她今天晚上情绪失常的原因。
如果是马小虎,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她也会把他送进监狱。甚至不惜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来对付他。
但面对这个男子呢,她不能说服自己不择手段。毕竟当初是误杀,是失手,还是他被马小虎骗的家破人亡,她都不得而知。
仇人肯定是仇人,无论如何,当初他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也是迁怒。
但她现在怎么面对呢,放过他,她没有这么好心,想办法报复,她又十分犹豫。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路晁的办法真的很有用,击打沙袋之后,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重新躺下来拉上被子,“睡觉,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白天去惠民小区,把从京城招聘到的两个员工带过去,发放火车票,让他们明天带上所有女工一起坐火车去深城。
“火车站有人接你们,我跟那边说好了,你们一路上千万小心,不要跟陌生人离开。外头的骗子太多了,拐买妇女儿童的,诈骗的,防不胜防。”舒雨这些话是叮嘱女工的,顺便把一本防骗指南给到其中一个员工,“正好火车上时间长,给他们讲讲,提高警惕。”
“是,保证完成任务。”其中一个是退伍兵,还保留着一些部队里的习气。
据许然说,许警察介绍的退伍兵十分好用,主要是深城这边的治安并不太平,有他们在安全系数大增。而且出去办事,能说能喝,能适应那边的环境。
加上许警察介绍的,必然不是兵痞子那一类油滑之人,踏实能办事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并不会去追求那些要求技术的管理岗位。一般的职位,合适的工资,就能让大家满意。
另一个也是男性,不是京城人,是来京城找机会的。被人介绍给路英,谈过之后觉得工作经历和想法都不错,又介绍给舒雨,最终决定去深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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