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师,您可算来了。”黄副校长带过舒雨的课,她还是更习惯称呼他为黄老师。
“舒雨啊,我对不起你的信任,诶。”黄副校长很难受。
“您要是觉得过不去,就帮我一个忙。”舒雨俏皮的一笑。
黄副校长知道是玩笑话,但还是一口答应,“没得说,尽管开口。”
“您现在是不是到了退休的年龄,听说教育局有政策,可以提前退休,您考虑过没有。”从八十年代末一直延续到二千年初,大型企事业单位,政府部门,都在想尽办法减少人员编制。
但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开除有正式编制的员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退休。有些单位直接用提高退休工资来进行奖励,鼓励大家提前退休。
黄副校长万万没有想到,舒雨会提出这个问题,一时怔在当场。
“快到公司了,许然和路晁中午会赶回来给您接风。”舒雨顺手将一份简单的资料递给黄副校长。
黄副校长坐在车上直接翻看起来,这明显是个简章,但简章的内容却极为吸引人。
他摘下眼镜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但我们不信任,嗯,不信任具体经办的人员,所以想由我们自己主导。”
这话说的黄副校长连连苦笑,所谓的不信任说的已经很留情面了,他一直在基层工作,很清楚这笔钱能带来什么,又能引来多少人的垂涎。
“但我们三个人都没有经验,更没有时间去处理,所以想请您出面,当这个基金会的会长。”接风宴上,许然出言邀请。
路晁也在一边帮腔,“我们想了一圈,身边认识的人,只有您能做这份工作,也只能您能把这份工作做好,最重要的是,我们只相信您,不相信其他人。”
在八十年代末,掌握一年上百万的资金流向,有多少人能抵挡住诱惑呢?利益输送都算是轻的,做手脚贪下一部分,也是完全能想像的。
黄副校长除了人品靠谱,最重要的是他的经历,对基层和教育系统的了解,远胜常人。由他去把控,可以说是最理想的局面。
为了这个基金会会长的人选,他们已经讨论过多次无果,正好金外公打电话过来,说起黄副校长的处境,舒雨一下就打上了他的主意。
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吃过饭,三个人带着他去工厂里参观,不停新增的厂房,和新招聘的工人,工厂已经有了上千人的规模。
再看到销售额,黄副校长被一连串的零冲击的都差点站立不稳。这样的一家工厂,竟然是自己的两个学生联手创办的,这简直就如同学校自己长翅膀飞掉一样魔幻。
这样的规模和销售情况,自然不可能说黄就黄,黄副校长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在三个人不(si)遗(chan)余(lan)力(da)的说服下,终于答应下来。
“第一年就从吴县开始吧,一是情况您最熟,二是回馈家乡也是应有之举。”舒雨去看另外两个人,许然和路晁都表示没有意见。
“小学建在什么地方由您决定,提供一顿早餐加午餐,也包括老师的,但有条件,入学的女童必须达到百分之四十以上。若是达不到这个条件,撤消早餐加午餐。我们不求快,投入也决定我们求不了快,那就把每做一件事,扎扎实实做到位。”
“为什么不是百分之五十。”许然问道。
“现在农村的男女比率,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出台/独生子女政策,在大城市企事业单位推行,虽然遇到阻力,但也能压住阻力,因为直接和工作挂钩,谁也不敢轻易扔掉铁饭碗。
在农村,虽然有政策,头胎如果是女儿,可以生二胎,二胎不管性别都不能再生了。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杀婴的送人的不胜枚举。执行十年的政策之后,明显改变了男女比率,特别是在农村地区。
关于这一点,黄副校长,或者说黄会长,非常清楚。同时感慨道:“舒雨考虑问题很全面,咱们不能为了公平而公平,必须要考虑现实的情况做出应对。”
百分之四十,基本上算是能覆盖当地所有的女童。
不过做这些事之前,还得先招聘人手外加回学校办理退休手续。
而同一时间的美国,叶星接到母亲的电话,急匆匆赶来。自从母亲订婚后,就和未婚夫迈克搬到外头居住,她也嫌弃跟外公住在一起影响她泡吧参加party,所以也住在另一套房子里。一家三口人,住在三个不同的地方。
赶到母亲家,叶安正在抽泣,一边哭一边骂,脸上的妆都花掉了。
叶星搂住母亲,“出什么事了,被外公骂了吗?我说你着什么急,干嘛非得让外公现在就把房子过户给你。你们要住,外公又不会拦着。”
她一直不能理解母亲,干嘛一副猴急的样子,她这个当女儿的看着,都觉得母亲不可理喻。要知道,外公只有他们这两个亲人,她还跟外公姓,现在吃的用的,全是外公负担,喜欢哪套房子随便去住。
难道外公以后还会把财产留给别人吗?她觉得母亲完全是想多了。
将全副身家都捐出去,那是傻子才做的事,宣称这么做的富豪,也不过是把钱捐给自己设立的慈善基金里,用来避税而已。真信的,才是傻子。
叶安摇摇头,这一回不是因为跟父亲争吵,她难过道:“是迈克,他背着我在外头有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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