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实习生却做不到这么潇洒,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后续发展的,不仅听到了老太太无耻的言论,也等到警察过来调解。
不过他们的师傅却安抚他们道:“谁说你们听到后续,他们有证据吗?古代大臣有闻风言奏的权力,现在的记者就有根据热心观众报举写稿的权利。你们从同学哪儿听到的,有什么不对。再说了,记者只负责记载,我们又不是警察,不负责核对真假。”
这话说的,简直理直气壮。
两个实习生对视一眼,当面不敢说什么,下了班却回租住的小宿舍里一块嘀咕了许久。
最后一咬牙,“听主编的吧,不然怎么办,实习结束能不能留下,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我总觉得,跟我想像的不一样。”其中一个长叹一声,来之前的理想,好像被一种叫现实的东西给打碎了。
“别矫情了,我们得吃饭的。”他们只是两个电大生,根本不包分配。而且就算包分配的大学生,现在也很难留在京城了,就是回家乡的省会城市都很难,除非是名牌大学。
他们能留在京城,能进这家报社实习,已经很幸运了,如果度过实习期就能顺利转正留在京城。
现实比梦想重要的多,刚出社会的年轻人,终于上了每个人都会经历的第一堂课。是坚持梦想,还是屈从现实,每个人最终会用行动写下属于自己的答案。
报社助理拿着传票,找到律师应诉。这一套流程都是驾轻就熟的,就是找老太太有点费劲,但也不是没办法。
助理带着两个实习生陪同律师到了法庭上,他们看到了摄像机,还有电视台的记者,不由得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情况。
得了,不管什么情况,打吧。
舒雨这边的律师笑眯眯的要求出示自己这边的证据,于是一盘录像带被放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录像机中,连接着一台电视,都是舒雨这边自己准备的。
“画面中的两个记者,就是你们,这一点,你们没有异议吧。当然,我们还有人证,包括这两位警察同样是人证。”
报社律师感觉额头有点汗,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豁出去斗一斗了。抖出一张委托书道:“我们接到了委托人的诉状,状告你不尽赡养责任,要求你一次性支付十万元的赡养费。”
老太太的要求合不合理有什么关系,他们只要流量,只要关注度,只要热度。这些都能换算成报纸的销量,都是钱呐。
你告我,我就告你,公司对个人,有的是办法,普通人哪里有钱有时间跟他们斗,多半会自认倒霉。
法官示意他,那是另一个案子。
报社律师呵呵一笑,要求与舒雨方的律师私下协商,但舒雨方的律师直接拒绝了。
这就让报社律师没想到了,一般人听到被人告,早就慌了。私下里一商量,你撤诉,我也劝老太太撤诉,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既然你撤了诉,那么就证明我不是造谣,这么说吧,没被人告过百八十回,想不出这么阴损的招就对了。
完事他们还能大摇大摆跟老管的大报怼上一波,到时候在一众小报里,他们脱颖而出,成为意见领袖,岂不是美滋滋。
没想到,屡试屡中的招术,今天竟然失效了。
对方律师打的官司,不是告报社造谣,而是告报社伤害舒雨的名誉权。
这是两码事,简单说吧,别人做了一件事,你告他做错了,那你就得拿出证据,他到底错了没有。别以为舒雨稳赢,要知道报社可以说我写的是前一天发生的事,后一天发生的我们还没写,这是续集。总之,可以打的环节就会非常多,有风险时间还长。
但你做的这件事,伤害到我的名誉了,这个事实就非常好认定了。有舒雨的名字没有,伤害了名誉没有,都有,那就可以认定事实。
报社想要翻盘,就得证明我说的是事实,但他能证明吗?有录像带在,他绝对不能,所以他输定了。
律师听到最后宣判结果的时候,脸都绿了,对他来说简直是阴沟里翻船。
路晁上前和舒雨站在一起,并肩而笑,舒雨笑道:“没想到,你突发奇想的录像带起到了关键作用。”
“哈里给我带的,我也就是拿着玩而已。想着万一老太太不在了,你大伯又跑来闹,到时候人不在越发说不清楚,干脆提前留下证据。”谁成想呢,不用等以后,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法官已经宣判,让报社在报纸上刊登道歉申明。报社律师带着助理和实习生出去,却被电视台的记者堵上了,“请问,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抹黑舒雨女士。”
“对不起,我们不接受采访。”律师加快步伐,其他人也紧紧跟上,甚至捂住自己的脸,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越发显得象反派。
这边人一走,记者便折身回头,“路先生,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采访了。”
路晁是天下贸易公司的总经理,立足于从国外拉订单到中国企业,一时之间在行业内名声大振,只是这段时间开始隐于幕后,显得十分低调。电视台一直都想给他做个访谈节目,但他一直没答应。
忽然昨天打电话过来,不仅答应上节目,还给贡献了一个标题,叫做手把手教你做国际贸易。但凡沾上国际两个字,都显得特别高级,更不要说做国际贸易了,这个标题简直叫人光听一听,哈喇子便要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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