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曹珍愣神的功夫,陈小丫挤了进来,冲着老太太道:“有什么事,让她冲着我和宝儿来,先把千保放了。女人的事,扯到男人头上算什么,少了顶门立户的,她就能过的安稳?”
这俩在家合计,都以为是曹珍使的坏,老太太先来,陈小丫等了半天不见人回来,便也抱着孩子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曹珍哪里还猜不出来,气得整个人都在哆嗦,猛的一眼瞧见女儿,双眼紧紧闭了一下,再次睁开时,一把将女儿推回房间,“锁上门,不许出来。”
一指陈小丫,曹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孩子是谁的?”
老太太此时也没心情隐瞒下去,再说曹珍连儿子都生不出来,在她眼里就是低人一等。嘴一撇,直接说道:“这是我们晁家的大孙子,晁万贵,小名宝儿。”
曹珍双腿一软,双手撑在背后的墙上,才支撑住自己不倒下去,“你们一直住在京城?”
“可不,千保说我们才是他的家人,迟早有一天会跟你离婚。”陈小丫洋洋得意。
“你们知不知道,千保被调查,是因为有人说他贪污受贿。可是他从来没有往家里拿过一分多余的钱,所以我不担心他被查出问题,认为他是被冤枉的,组织肯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原本她是这么想的,但在看到老太太和陈小丫以后,便不这么想的。看看陈小丫脖子上的项链,手腕上的金镯子,还有宝儿身上穿的衣服,带的金铃铛。一瞬间,她想通了许多的事。
老太太脸色一僵,陈小丫惊惧的睁大了眼睛,曹珍不用他们回答了,神色木然道:“你们要是不想他坐牢,就把钱退回去,否则就等着他坐牢吧。”
“坐牢,不可能,千保不是大官吗?他怎么可能坐牢。”在老太太眼里,儿子无所不能,怎么可能坐牢。
曹珍不想和她争,颓然道:“我说的你不信,就自己去打听。这件事,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丈夫在外头还有一个家,还有了孩子,婆婆一直都知道,甚至还和他们住在一起,他们更像是一家人。那么自己和女儿,算什么呢?
等这些人走了,曹珍狠狠关上门,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哭着哭着,听到女儿打开房门跑过来,扬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说道:“妈妈,我饿了。”
曹珍反手抹掉眼泪,“你等着,妈妈给你做饭。”
“我帮你。”从来没有干过家务活的女儿,忽然一下子变得懂事起来。
到了晚上,曹珍睡不着,她曲腿抱膝坐在床上,身处黑暗之中,让她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起身把家里重要的东西放到自己随身的包里,第二天一早带去单位,锁到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
然后找单位请了半天假,去找王部长,她要离婚。
王部长惊讶道:“你别冲动,老晁的事还在调查当中,不一定就……”
“他在外头还有一个家,连儿子都生了,我算什么,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在他们晁家就不是人。”
“胡说八道,男女平等,谁敢这么说。”王部长赶紧表态。
曹珍惨笑一声摇摇头,“我老实跟您说,他贪污受贿的事我不知道,钱也没有给我一分,如果真有,也是给了那个女人。这日子已经没法过了,女儿归我,房子一人一半。”
马上离婚,现在就离,这是曹珍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不论晁千保是否有罪,在外头有了私生子是事实,公职已经不保。女儿的未来不仅不能指望他,还得担心他拖累女儿,越早了断越好。
就算他无罪,又能保住工作,他有了儿子,所有的一切都得为他的儿子让路,包括自己的女儿。再加上,还要面对婆婆无休止的羞辱,以前为了女儿她可以忍,现在凭什么还要忍。
无论如何,离婚都是最好的结局。
“那也得等他人出来之后再说吧。”王部长没法劝了,人家把私生子的事捅到他面前,他也不能再当不知道。一会儿他还得给纪委的同志说一声,省得说他知情不报。
老太太那头也胆战心惊找到了王部长,没办法,晁千保以前的级别高,他跟王部长关系又不错,别人也不敢搭这个话。王部长只好接待了老太太,告诉他们这是纪委的工作,调查没出结果之前,是对外保密的,就连他也不可能知道更多。
调查持续的时间不长,晁千保坐实了受贿的罪名,但因为退赔及时,加之没有造成国有资产的损失,仅仅只判了六个月还是缓刑,最重的是受贿和违犯计划生育政策,开除公职。
曹珍这头立马起诉离婚,晁千保不想离也只能离,私生子都有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房子一人一半,两个人都拿不出钱赎买另一半的房子,干脆卖掉分钱。
带着女儿住到单位宿舍的曹珍,拿着钱到稍远的地段贷款买了一套小二居。同事说她傻,对方有错就该净身出户。
曹珍摇头,“真到了这个份上,就不是在乎钱了,只想赶紧摆脱这个人。如果我咬着房子不放,他不会同意,纠缠之下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离。”
还有些话没说出口,她有工作,有稳定的工资收入,拿着这一半房款当首付,一样能买房子。但晁千保没了工作,又有老娘和老婆孩子要养,他这点钱能撑到什么时候?越早离,她就能越早看他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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