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此行太多不确定因素,又正值疫情时期,所以需要准备东西也多。
穗香去小厨房蒸了几笼包子馒头,又做了些爽口的小菜带上。想着山上找人未必顺畅,还不定得耗费几日,到时充饥用。
阿乔则担心三个姑娘家一路凶险,万一再遇到个山贼什么的,总得备下几样趁手的家伙。反正将军府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明刀暗器,于是她找来可飞檐走壁的飞爪,可令敌人眼酸流泪失去攻击力的酸粉,还有缠在腰间不易被人发现的软剑,以及烟雾弹若干。
用午饭时,青妩怕自己只留书一封会令母亲难以接受,是以忍不住先铺垫几句。大意就是她如今长大了,诸多事已有了自己的主意和办法,让母亲遇事不必总为她担忧。
余氏只当是近来发生的事多,女儿怕她撑不住才故意将自己说的能谋善断些,好叫她宽心。自然也就点头笑笑。
看着母亲一脸慈笑,青妩面上陪笑,心下却隐隐泛苦。她又何尝愿害母亲担心,可是若不冒这次险,莫说多少百姓会耽搁了救治,就是日后问起罪来,她父亲也是第一罪将,到时母亲与她又能置身事外么?
饭后青妩回了自己院子,见穗香和阿乔已是收拾妥当,将所有物资归了三个包袱。原本是阿乔自己要绑两个,青妩硬是从她身上抢过一个绑了自己身上。
将提前写好的辞别信放在桌上,青妩心下苦楚的深看了眼,便转身出屋。
她所居的这处清荷院,正是贴着将军府的北墙,出去便是正好到了将军府的最后方。府里没有后门,是以她们需翻墙出去。
两个丫鬟打小将军府长大,多少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轻功虽不上乘,却也可借着飞爪的势轻松翻上墙头。待阿乔骑到墙头上,再将绳子甩下,青妩抓住绳子脚蹬墙面用力向上爬,却是才爬了没几步就给摔了下来!
揉着屁股,青妩想起上回在赵府时也是如此,不禁心下懊恼起小时没学点基本功傍身。
上前再欲爬时,墙头上传来穗香的小声提醒:“小姐,院里有天梯。”
青妩不禁抬头瞪着穗香,有些嗔怨,抱怨了句:“怎么不早说!”便转头麻溜去取梯子了。
待青妩爬梯子上墙后再瞪穗香一眼,穗香讪然的笑笑,与阿乔一并扶着她跳去墙外。
因着不能大摇大摆出府,自然也动用不了府里的马车,好在主仆三人走了两条街后终遇到一个待活的马夫。
青妩给那马夫一个高价将车买下,马夫高高兴兴的拿着钱银回家去了。这种时候若不是揭不开锅,谁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出来等活儿呢!
如此便由阿乔驾车,一路疾驰着往东边城门去了。
临近城门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阿乔掀开棉帘说了句:“小姐,有点不对劲儿啊。”
闻声,青妩便将窗帘子撩开个角,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城门楼子。
百尺高楼雄立眼前,飞檐反宇,轩峻壮丽。只是那三洞黑瓮瓮的城门紧闭,门前还站了一排整整截截的城门官,满脸森然之气。
“先去问问。”青妩吩咐。心下猜测着这个时辰不应关门下钥,难不成是与这场瘟疫有关?
阿乔跳下马车,一路小跑着便上前去了,几句话后又小跑着回来,回道:“小姐,守门官说京中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城!”
“这下糟了!”宋青妩心下焦急着,眼珠子滴溜溜的绕着那城门楼子扫来扫去,似是想找个薄弱些的突破口。可找来找去,没有一处像是能被她们拿下的样子。
不过既然来了,总要试上一试。于是青妩让阿乔先调转马车拐进巷口藏起来,等天黑。
三人躲在巷子里差不多等了三个时辰,才终于等到天色黯下来。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垂怜,偏巧今晚的月亮只有一个细钩,夜幕大黑。
摸着黑,主仆三人偷溜到城墙一角,然后阿乔开始试着甩飞爪。可惜连试了两回,那飞瓜长度都够不到高高的城楼,就在阿乔急的跳脚看时,终于惊动了城门兵。
三个姑娘被七八个凶神恶煞的城门兵堵在墙头前,拿马灯照着,直照得她们睁不开眼,拿手挡在脸前。
“干什么的!”其中一个城门兵喝问道。其实这已算是他看到小姑娘后的网开一面了,若换作是男人胆敢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儿,他们早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一顿便宜再说!
穗香一紧张便吓得说不出话来,阿乔倒是不怕,赌了口气说道:“我们急着出城!”
那几个城门兵笑了,一人说道:“哎哟,脾气倒还不小。你知不知道朝廷已下明令,城中百姓一律禁止出城,你敢违背是不是想脑袋搬家啊!想出城,你有户部的手令吗?”
“户部手令?”阿乔被他这一吓,也底气不足起来,吱吱唔唔道:“没……没有。”
然而此时一个声音将她的低声压盖过去,“我有!”
穗香和阿乔同时看向青妩,四眼迷惑,不懂小姐为何突然这么硬气。那城门兵也纷纷投向宋青妩,皱眉不信:“你有?拿出来看看。”
青妩强作镇定,从腰封里掏出一个令牌握在手里,举给他们看,底气十足道:“虽然不是户部的,但却是世子府的!你们可看清楚了,我家世子命我出门办趟急差,若是耽搁了小心你们的脑袋先搬家。”
那人皱着眉头将青妩手中的令牌接过去,对着灯光仔细研究一番,又与其它几人对了下眼神儿,然后将令牌还给青妩,说道:“就算你有令牌,一个令牌也只能放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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