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许时沅话都说不顺畅,“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差劲啊。”
许源顿时义愤填膺,“哪个说你差劲,觉得你差劲的人是那些人没有福分,敢说我宝贝女儿差劲。”
不知过了多久,许时沅哭累了,她语气慢慢恢复了平静,“爸,我想听你的话,我不去A市了。”
也是从这天开始,十七岁的许时沅才懵懵懂懂明白,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通过努力就如愿以偿。但年少的她把,宁愿把所有一切都归功于自己还不够好。
好不容易绝境中学会坚持,又要被迫学习放手。
***
幸好,那时还没过志愿填报的时间。
许时沅修改了一开始的志愿,她把所有A市的大学都取消了,割舍了曾经无比向往的地方,把第一志愿改成了沁州市的F大。
和聂洲泽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她的升学宴,人太多,许时沅没有刻意凑到他那儿,甚至有意避开了他。
于是,到最后,他们一句话也没说上。
在剩下暑假期间,她也没有再去过聂家,反倒是聂河川偶尔会过来她家里蹭吃蹭喝,约着一些老同学出去逛逛。
许时沅没有刻意打探,却也从聂河川口中得知,聂洲泽没有在家里久呆,已经回A大了。
八月份,许时沅和陈傅怡还有闻沁去了海边旅行她们光着脚在沙滩上奔跑,爬上海边的大块的礁石。
海浪冲撞着礁石,她看海水如何不动声色漫上沙堤,听着海水相互拍打,闻着冰凉清爽的海风,什么都不想在想。
许时沅从未如此放松过,大部分时候,她觉得她很开心,也很洒脱,她的未来拥有无限中可能性。
但偶尔,她的情绪也会一秒钟跌至冰点。
突如其来的下雨天,海边商店的养乐多,书店悬疑区那些熟悉的书名。
甚至是输入法输入n这个字母时,自动联想出来的那个名字,就能让她一秒钟,就有流泪的冲动。
闻沁是这样说的:“没事的没事的,你上了大学之后,就会发现天地广阔,优质帅哥有千千万万,心动都心动不过来,而且,你还会觉得以前的自己怎么这么目光短浅,竟然会想着吊死在一棵树上啊哈哈哈。”
许时沅笑着道:“林超琦听到你这说法,怕不会把你给打死。”
陈傅怡不像闻沁那样,她不会讲那么多“情感理论”,她很实在地说:“时沅,我有个表哥长得很好看,他现在就在F大读大学,我有他的照片,你看看。”
许时沅凑过去看,确确实实被那张脸惊艳到了,“真的挺帅的诶。”
陈傅怡:“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你。”
许时沅没忍住笑了,“暂时不需要,我现在比较想当一个单身贵族。”
单身贵族,轻松自在。
反正,时光会磨掉一个人的心动吧。
***
回西城后,许时沅收到了位于沁州市F大的录取通知书。成为F大外国语言学院的英专学生。
陈傅怡在本省师范大学就读,闻沁为了追随林超琦的脚步也去了沁州市,和F大隔了几个地铁站的距离。
至于聂河川,他没能考上A大,但也去了A市。他还纳闷了许久,追问许时沅为什么临时换了目标。
许时沅说:“因为沁州比较多好吃的,你不是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吃嘛,所以就去咯。”
聂河川:“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民以食为天。”
F大位于中部的沁州市,和A大隔着无法跨越的几千公里,没有A大那么实力顶尖,但也是国内排名前列的综合大学。
这样,也挺好的吧。
她与聂洲泽如同两条相交线,短暂的相交之后,永远走向了不会再有重合的道路。
许时沅坐了两天火车,拖着行李箱去了沁州。这是一个全新的城市,也意味着重新的开始。
当她打开行李箱时,却发现自己的牛津高阶字典下面,躺着一本《白夜行》。
好像是,她无意识装进去的,她随手翻了翻,里面竟然还夹着那封旧情书。她飞快夹了回去,把整本书放进抽屉深处,再也看不见。
大一是她最忙的时候,军训,学生组织,社团,慢慢的课表,让她像陀螺一样四处转。
她过得很忙碌又充实。
很少再会胡思乱想有关于他,下雨天,养乐多,悬疑小说给她的情绪波动在慢慢变小。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嘛。
与此同时,微信在这几年里,慢慢开始普及。
许时沅刚下载微信时,还有些不习惯,“新朋友”那儿立刻给她推荐了某个人,被她刻意忽略了。
微信渐渐成为人们常用的社交软件,许时沅加了很多微信群,各种群。偶尔她也会发发朋友圈。
有一次,聂河川不知怎么的,还把她拉进了聂家的家庭群。这一次,她点开了聂洲泽的头像,是一只猫的背影。
可能是俩人并不是好友,她什么都看见。
那算了,反正她只是随便看看而已,没什么特别的用意。她默默退出了聂家的家庭群。
高中时,老师曾用这样的话激励过他们:“现在苦点累点,到时候上大学就轻松了,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其实,刚上大学那会,她还被这种没强制性管束的大学生活短暂“迷惑”了段时间,因为没有目标,还茫然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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