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了有十分钟了,”许时沅笑说,“你这么早就得出发了?”
“嗯,”聂洲泽手边放着个行李箱,手放在拉杆上,“机场离这儿有点远,得早点出发,这我家备用钥匙,开门密码是xxxx。”
许时沅接过,面色肃然,“嗯我记住了,会照顾好贝贝的,你就放心地去吧。”
这台词,颇有些生离死别的意味,聂洲泽无奈笑了,“是不是巴不得我走?”
许时沅无辜极了,“哪有,我巴不得你不……”
“不什么?”他促狭笑了声。
许时沅只得继续刚才的话,“不要走,才可以‘使唤’叔叔你。”
“行,”聂洲泽抬手,为她将贴在脸颊处的几缕长发别在耳后,才道。“这次临时有事,回来再给你使唤,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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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你爸爸出远门了,接下来几天姐姐会照顾你,你是不是很开心?”
“喵。”它给了她一个眼神。
“好的,你很开心。”这是她对这个眼神的解读。
于是,许时沅伸出手想再在它脑袋上摸上几下,但它身子灵活地躲开了:“……”
好的,它其实并不开心。
许时沅给它碗里倒入猫粮,然后她就站在不远处,贝贝果然拜倒在食物的石榴裙下,跑过来吃饭了,但期间还不止一次抬头看她,似乎怕她抢食?
“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吃,毕竟这猫粮不太合我口味。”许时沅蹲下,耐心道。
“所以你为什么叫贝贝?为什么不叫宝宝?”
“贝贝,我跟你说个事啊,你现在就得提前接受我了,因为以后我很有可能会成为你妈妈,你知道吧?”
虽然它爱搭不理的,许时沅依然乐此不疲,但她自我感觉自己像个后妈,趁着孩子老父亲不在进行“威逼利诱”。
不,她应该是亲妈,许时沅在脑中严肃纠正自己的想法,毕竟她还特意帮它把它爱的小毛球都带过来了。
过了会儿,她在聂洲泽书架前站着,除了那些看名字就专业性强的书籍,其余还有挺多悬疑小说,许时沅抽了一本,坐在他沙发上翻看着。
***
聂洲泽敲了敲病房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请进”,聂洲泽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踱步进入。
一位中年男人背对着他,短发黑白交杂,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里的背有些佝偻,
“您好?”聂洲泽疑惑出声,把果篮放在柜子上。
中年人缓缓地转身,模样并不是慈眉善目的长相,笑起来还有点年轻人的朝气,他笑着道:“洲泽,好久不见。”
“钟老师。”聂洲泽怔了片刻,随即眼底漾开了笑,“真的是您。刚刚听声音就说有些熟悉。”
“我还以为你小子认不出我来了,”钟爱国放下手上的保温杯,随即拍了拍手边的椅背,“来,坐坐。”
病床上坐着的人,是聂洲泽在西城中学读书时,高二高三两年的班主任钟爱国,聂洲泽那会也当了他两年的数学科代表,他一直很感谢钟爱国给予过他的帮助。
毕业这些年里,聂洲泽偶尔会给他发发短信问候,但是一直没时间特意去探望。
这次,聂洲泽不是代表个人,而是代表凌泽信息科技公司,前来探望即将在手术中使用他们公司vr痛感减轻应用的“首位体验者”,同时也要签合同。
只是,他没想到这位体验者会是他的老师,这令人心情有些复杂。
俩人叙了会儿旧,问起他的病情,钟爱国看上去很乐观:“我这病听着恐怖,肠癌,癌症什么对吧,但我这还才中期呢,好好治疗还是能多活个几年的。”
聂洲泽点头:“那肯定是可以的,等您病好了,我再回西城中学看您。”
钟爱国:“行,到时候你还得给我班同学做经验分享。”
话音刚落,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走过来,“我不同意你签什么合同,做手术就好好地用药就好了,用什么高科技,万一出事怎么办……”
“等等等等,”钟爱国说,“犯不着犯不着,我先给你介绍下人吧……”
“介绍什么介绍,你就是那什么公司的吧。”李丽玲瞪向聂洲泽,“我们不用你们的什么设备。”
钟爱国只能强势插嘴,但因为生病也大声不起来:“老婆,这是我以前经常跟你说起的,我的学生聂洲泽。”
李丽玲想了会儿,表情总算又所缓和,“噢……是你。”
“师母,你好。”
“但是你那公司,是不是打算用我们老钟做实验啊?……(省略许多字)我从来没听过什么做手术还能不用麻醉的。”
聂洲泽耐心听她说完。
随后,他用通俗易懂的方式,把vr痛感减轻体验医疗应用给钟爱国夫妇俩解释了一通,李丽玲从“你们公司要害我老公”的笃定神情,慢慢变成了“听你说的好像还真不错的感觉”。
李丽玲态度和蔼不少,“也是,打麻醉对身体的副作用特别大,你们继续聊,刚才不好意思啊小聂。”
“没事,我们肯定不会用生命开玩笑。”
钟爱国想起什么,问:“洲泽,你结婚了没?”
聂洲泽坦然道:“还没。”
钟爱国丝毫不觉惊讶,反而拍拍聂洲泽肩膀,“男儿志在四方,没结婚没谈恋爱这都很正常,事业先搞稳固来,再说这些事情也完全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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