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他吃饱了。”大公子十分不客气地指着弟弟,“不想吃才会想到别人。”
林寒夺下来让小丫鬟端走。
大宝宝虽然没能如愿,但他自个不用吃了,抬起小手就往身上蹭。好在林寒防着他这点,抓住他的小手让红菱去拿面巾。
话又说回来,林寒虽不拘着厨子,采买也不乐意帮厨子买南瓜花,哪怕厨子要分他们一半。盖因那东西用盐腌一下再过油炸,还不够塞牙缝的。有那工夫不如多做几张油煎豆渣饼。
没有主人家许可,府里的奴仆出不去,厨子又不敢拿这等小事烦林寒,此事便不了了之。
林寒跟几个孩子说此物每年只能吃一次,这些日子跟着林寒吃了不少美食的楚扬和楚玉也没闹。
翌日,林寒把大宝宝交给他的丫鬟,就去书房抄写《天工开物》,其中关于竹纸的做法,林寒单独放在一卷竹简上。
林寒起初想自个做,但她要请人还要买大水缸泡竹纸,可谓费钱费力还费心。偏偏她又有纸,画画的、写字的、洗脸的等等,好几集装箱房。
思来想去,林寒就想到姜纯钧。
下午,三个孩子睡午觉,林寒去前院把竹简给姜纯钧。
姜纯钧摊开一看,“这个宫里有。”
“宫里的不可书写,经我改过的可以。”东西是抄的,林寒心虚,便板着脸故作镇静,“你不要就给我,别做好了又伙同赤霄来偷。”
姜纯钧苦笑,这个“偷”是过不去了。
“卑职没有,卑职这就进宫。”姜纯钧正想走,犹豫一下又停下来,以林寒的秉性要是没点好处,下次他想偷都不见得能偷到,“卑职会向陛下禀明,此法是夫人辛辛苦苦琢磨出来的。”
这小子上道。
林寒面上不动声色,嗯一声就回后院,把仨孩子叫起来醒醒困,该上课的上课,该玩的玩。
这些天林寒虽大部分时间都在忙,但闲的时候也没真闲着,把朝里朝外跟大将军有关的事打听个七七八八,也打听到她没良心的爹,狠心的娘以及便宜妹妹敢给她添堵,不光认为她快死了,还有大将军的功劳——皇后失宠,皇帝也厌恶了大将军——不指望他打匈奴,早让他解甲归田。
要不是府里添口铁锅姜纯钧都向皇帝禀报,林寒还真信了外人。
虽不知前方战况如何,但不见姜纯钧等人唉声叹气,又想到姜纯钧以前说不出仨月便可回来。林寒算着日子快到了。
四月二十四,休沐日,林寒就要带三个孩子出去,给家里添些东西,再给大将军和将军侄儿置办些鞋袜。
上次去东市大宝宝脚没沾地,全程发呆加犯困,林寒再给他钱,小孩看都不看,拿着他大兄二哥的玩具,给林寒个后脑勺。
“大宝宝,不去我们可就走了。”林寒道。
大宝宝知道有两位兄长跟着,娘不会消失。挥挥小胖手,让林寒赶紧走,别耽误他拆玩具。
楚扬一见弟弟掰他的小马车的车轮,顿时不想去,“娘和小玉去吧。”
林寒无奈又好笑,“我又不知道你爹喜欢什么样的。那些我再给你们买。”指一下大宝宝手里的东西,“纸和山芋出来,陛下又得赏我千金。”
一串铜板能买好些,大公子心中一喜,拽着林寒的胳膊就说,“娘,快点!”端是怕慢一点,事多娇气的楚白白跟上来。
林寒无奈地摇了摇头,领着哥俩去西市逛一圈,买了许多好玩的,又给一家人买些鞋袜,就去东市买衣裳。
长安城东高西低,贵人的宅邸多在东市,所以东市的好货比西市多。但想买小东西以及稀奇古怪的还得去西市。盖因西市有朝廷为西域商人划的地儿,来长安的西域商人都去那儿买卖。
林寒给大将军和楚沐买的靴,有几双便是来自西域的皮靴。起初林寒不想买,又担心天冷再来买不到,或找不到样式做工都极好的,就把她看中的全包了。
小哥俩看到林寒的大手笔都愣住了。坐上前往东市的马车,楚扬不禁说,“娘,你变了。
“哪儿变了?”
楚玉:“以前听到菜要倒掉险些气晕,今儿买了半车靴、鞋和袜啊。”
林寒呼吸一窒,心说花的又不是她的钱,她当然不心疼。抬手捏住俩孩子的小脸,“胆子不小,连你娘也敢调侃。”
“没有,没有。”楚扬咧着嘴去掰林寒的手。
林寒怕手上没个准头一不小心把孩子掐哭,就顺势松开,“你爹爹回来也不得闲,整日去军营操练,十天半月就能穿坏一双,看着多不禁穿呢。饭菜倒掉可就进臭水沟了。”
“娘,我们说笑呢。”楚玉忙说。
林寒:“我知道。我是担心你们不知道,鞋没穿烂又不想穿了,我们还可以给乞讨者,不会浪费。”
这点小哥俩没想过,闻言也明白为什么林寒时而一掷千金,时而吝啬的如同铁公鸡。
林寒却后悔跟他们解释这么一通。盖因小哥俩到东市看到帽子也要,看到楚白白那么大孩子穿的肚兜也要,看到虎头鞋也要,看到百姓穿的短褐也要,只因做的好看。
林寒担心他俩把东市搬回将军府,逛一条街就命驭手回府。
“娘,娘,娘——”
“大宝宝?”林寒撩起车帘,看到一身材高大的男子抱着楚白白直直地往马路走去,慌得林寒推开车门跳下来,“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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