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缠了林长君好几日,今儿早饭后林长君才松口。她当时只顾梳妆打扮,即便她爹有告诉她,她也没听见。
“爹说陛下会来,没说皇后也来。”林雨顺嘴胡诌道。
林烟接道:“娘也没说陛下过来,女儿以为只有皇后一人。娘,陛下好看吗?”
“我……”林夫人没见过皇帝,正想着怎么糊弄女儿,注意到又来人了,连忙把瞎胡诌的话咽回去,“你是?”看向来人。
红菱福了福身,“见过林夫人。我是夫人的丫鬟,将军一直不见您进去,命我来接您。夫人,请。”侧身请她进去。
林家的奴仆皆奴隶,给点吃喝就成了。听到红菱自称“我”,林夫人想到以前听到的——林寒嫁进来的第二天就把将军府的奴仆打发出去。误以为红菱是林寒后请的,是林寒的心腹,连忙给林烟使个眼色,别说话。
林烟和林雨随林夫人踏进内院,皇帝商曜站起来。
皇后下意识问,“陛下怎么了?”
“朕出恭。”不待皇后开口,出门右转,沿着抄手游廊钻进西厢房,从西厢房拐出去。
西厢房的门被吹的
咣铛一声,屋内的众人回过神来,楚修远和他的皇后阿姊相视一眼,陛下怎么有点像落荒而逃。
皇后跟皇帝夫妻十余载,或许不知他心里想什么,要是连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都看不出来,皇帝把她废了,她也毫无怨言。
皇后对楚修远轻微点一下头,楚修远哭笑不得——现在躲有什么用,等一下他和林寒拜堂,陛下一样得过来啊。
皇帝不这么想,到后面看到提前躲走的楚沐蹲菜地里,皇帝撩起衣袂蹚过去,“干什么呢?”
“您怎么来了?”楚沐连忙站起来。
商曜脸不红心不跳,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出恭。”见他脚边还有个小篮子,“摘什么呢?”
“草莓,也是一种果子。”楚沐指着篮子,“但这种一株只能结几个,大宝、二宝和宝宝又爱吃,婶婶扬言要把他们关起来,才给您留这么点。”
商曜瞧着地上除了土没楚修远所说的粪,便蹲下去捏一个通红通红的,“要不要洗?”
“昨晚刚浇过水,陛下不嫌上面有土,不洗也行。”楚沐实话实说。
商曜拿出汗巾擦擦,咬一口,顿时觉得口齿生津,“你婶婶真会吃。”顿了顿,“不怪要嫁给修远,换成别人可没这么大地儿由着她种这些乱七八糟的。”
楚沐心说,乱七八糟的您也没少吃。
“那边还有番邦来的茄,红的和鸡蛋一起炒也好吃。臣给您摘点?”楚沐试探着说。
商曜抬头看一下太阳,离拜堂还有一会儿,“只这两样?不像你婶婶啊。”
楚沐:“怎么不像?”
商曜起身边往四周瞅便说,“夏天是收获的季节,桃子没了,梨奈的季节未到,也不该只有一种果子。”说完睨了草莓一眼。
“还有,只是陛下的芙蓉园也有。”
商曜:“说!”
“无花果,在前面。”楚沐道。
商曜:“走!”
“您您不回去?”
商曜看一下天空,“离拜堂还早。”
“不——不是拜堂,林丞相把他两个女儿都带来了,皇后姑母应付得了?”楚沐颇为担心。
商曜轻笑一声,“你太小看朕的皇后。”
皇后心说,楚沐没看错,她的确应付不来,只因皇后猜错了,林丞
相把闺女带来的目的不是送给皇帝,而是请皇帝做媒。
毫无准备的皇后被林长君打个措手不及,只能求助于楚修远。因这事对皇后来说就一句话,可皇后不想接这茬。
楚修远开口道:“丞相,指婚这事好歹容皇后考虑考虑,随便指一个令爱倘若不喜,可是害了令爱一辈子。”
“对对,大将军说得对。”林雨连忙接道。
林长君吓一跳,低声呵斥,“闭嘴。”
“爹,我刚及笄,您就急着把我嫁出去?”林雨不容林长君开口,“再说了,您再急也得先紧着二姐,她都十七了。”
林长君闻言转向林烟。
林烟慌忙说,“爹,我还不想嫁,想陪陪您和娘。”看到楚修远,眼中一亮,“大姐二十才嫁,您这么着急做什么啊。”
要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楚修远都忍不住提醒她,朝廷规定女子十五,男子二十务必成亲。然而,他很怕没自知之明的林雨来了句,她心悦陛下,便静静地看着两人缠着林长君撒娇。
在家林长君很享受,然而此时他左边是太常,右边是郎中令,不好由着女儿,便给他夫人使个眼色。林夫人扯一下林烟——回去再说。
林烟闭嘴,林雨见状,看了看坐在主位的皇后,又看了看皇后左侧身着喜袍,面如冠玉的楚修远,“爹想把我嫁出去也行,夫婿得我自个选。”
林长君眉头微蹙,“胡闹!”
“那您就先把二姐嫁出去,再给女儿说亲。否则想都不要想。”林雨说完还瞪一眼林长君。
楚修远眉头一挑,不怪敢当街嘲讽林寒,原来被宠坏了。
“丞相,我认为她说的很对,您即便很着急,也不能一次把两个都嫁出去。”楚修远一副为林家着想的模样,“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林家女儿嫁不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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