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啸,鹅往前一趔趄,扑通倒在地上。
大宝宝嚎啕大哭,“娘……”
“没事,没事,没事了。”林寒连忙接过大宝宝。
大宝宝伸手搂住林寒的脖子,“娘……呜呜……”
林寒忙说:“不哭,不哭,鹅死了,不会再追你。”
“对的,大宝宝,别哭了,鹅被娘打死了。”楚扬跟着劝。
楚玉拉住他的小腿,“是呀,别哭了,大宝宝,鹅真的死了。”
“谁干的?!”
林寒下意识看过去,一黑瘦黑瘦的女子双手叉腰,正往四周看,注意到楚修远腰间的剑鞘,抬手指着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楚修远:“我——”
“陪我家鹅。”黑瘦的女子一个箭步到楚修远面前,“不陪别想走!”
林寒连忙过去,“这位大嫂子,你误会了,不是他,是我。”
女人猛地转向林寒,见她抱着个孩子,“就你?”眼里尽是不信,“这人是不是你男人?”指着楚修远,“不要觉得你是女人,还带着孩子,把事揽到自个身上,我就不让你们陪。”
林寒莫名想笑,“真是我。不信问你们村里人。”余光瞥到村头的人都赶过来,“他们可以作证真是我。”
“村长,你也看见了?”女人问人群中的人。
果然不出林寒所料,先前同他们搭话的老者走出来,“是她,不是她男人。”
女人又打量林寒一番,见大宝宝脸上全是泪水,不由地露出犹豫之色。
林寒看到她这样,反倒生出些许好感,“你放心,该多少赔多少。纯钧,去车里拿一贯钱。”
“一贯钱?!”
众人惊呼一声。
黑瘦黑瘦的女人更是惊得瞪直了眼——一贯钱,他们家勒紧裤腰带一年也存不了那么多。
“但有个前提,我们还没用饭,让你家人帮忙收拾一下做给我们吃。”林寒又说。
黑瘦的女人连连点头,“好,好,我这就去。”拎着大鹅就走,也不等姜纯钧拿钱过来。
众村民脸上尽是懊恼——怎么就不是他们家的鹅被一剑砍死。
楚修远在村里长大,很清楚一只成年的公鹅对农家意味着什么——除了牛羊以
外,最重要最值钱的家产,且还能看家护院。
乡里野兽繁多,乡民为了保护庄稼,不得不练出一把力气,老人小孩都不是好惹的,民风十分彪悍。楚修远试图阻拦林寒就是担心不能善了,再不得不暴露身份,没想到啊,没想到,就这么解决了。
“夫人,把大宝宝给我。”楚修远知道小孩不乐意他抱,“你娘抱你累得胳膊又酸又疼,让你娘歇会儿。”
大宝宝眨吧眨眼睛看着林寒,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让娘歇歇?”林寒问。
小孩瘪瘪嘴,犹犹豫豫的把小胖手递给楚修远。
楚修远见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儿,很想笑,但儿子脸上的泪水还没干,只能忍着笑对林寒说,““趁他们村的人都在,夫人,把你我的打算同他们说说。”
那村长不禁问,“你们来我们村是有什么事?”不止是过路啊。
林寒指着不远处的板车,“那上面的绿色秧苗都看见了?是这样的,那种东西是我夫君无意中发现的,耐旱抗涝,不论是种在沙土地还是石子地里都能成活。我们想让你们村的人帮忙种,秧苗不要钱,但等到秋收上来给我们三成。”
“有这么好的事?”
不知谁说一句。
林寒也不生气,“我们没地,我夫君要当差,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不好买地请人种。可是扔掉又觉得可惜,就想交给长安城附近的村民。我和我夫君瞧着你们村的人不错,才临时起意找你们。”
“你怎么知道我们村的人不错?”村长压根不信林寒的说辞。
楚修远也想知道林寒怎么忽悠。
林寒往黑瘦的女人离开的方向看一眼,“我刚把那位大嫂子的鹅打死,她很生气,恨不得吃了我夫君。但村长一说是我打的,她反倒犹豫起来,你们也没一副怕我们跑掉的样子,我就觉得你们人不错。至少那位大嫂子挺好,我决定给她几十根,够钟两垄地的。
“待那些秧苗长大,四月份吧,剪成一尺长,还可以再种下去。但这个种的将来收多少都归你们。我们只要这些苗种下去的。这些苗我大概知道能收多少,去年我们种过。”
村长转向村民们,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村民们大字不识一个
,这么简单的账也能算出来。但他们都有一个担心,林寒现在说三成,秋后要五成怎么办。
有的村民就把担忧问出来。
林寒也没指望他们立即相信,“你们村的税不是交给朝廷,是交给大将军修远侯对不对?”
村长连连点头。
林寒:“我们耍赖,你们可以去京师找大将军为你们做主。大将军的府邸我夫君说过是北阙甲第,离皇宫最近的那处。”顿了顿,“我夫君就在大将军麾下当差。”
楚修远险些笑喷,慌忙暗暗运气,把笑给憋下去,“我夫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你们还不信?”
“我信!那位夫人,你说信我,我也信你,你都给我,我给你种。”
林寒转身看去,是鹅的主人,端着一个大陶盆从屋里出来,陶盆里隐隐有个白色的东西,想必是那只大鹅,打算在外面粪坑边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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