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不知道。我听街上的人说,钱家没报官。陛下都不见得知道。”
皇帝商曜知道,刚刚知道。
小黄门中午就打听到了,但他不知该怎么回,就去找宣室总管太监常喜求救。
钱美人还怀着孩子,要是传到她耳朵里把孩子吓掉了,这个罪过常喜担不起啊。
常喜便等皇帝商曜出来活动筋骨,身边只有几个人的时候才向他皇帝主子禀报此事。
皇帝商曜的第一反应是他听错了,示意常喜再说一遍。
常喜又重复一遍——据说钱家房子被雷劈倒了。
商曜抬头看了看,西边一片金黄,是太阳下山后留下的。皇帝商曜便问,“昨晚下雨了?”
周围人不多,常喜依然担心隔墙有耳,便用极小的声音说:“只有些乌云遮住了月亮。”
商曜:“那怎么会——”冷不丁想到皇宫之中也出现过一次晴天霹雳,立即把要说的话咽回去,“宣廷尉。”
翌日清晨,孙廷尉在宣室外见到楚修远就移到他身边,小声说:“大将军,陛下昨儿让我查钱有亮,你猜我查到什么?”
钱有亮就干了一件事,在皇帝面前告太子一状。此事只有宣室的人知道。孙廷尉不敢查宣室的人,楚修远想说,他什么都没查到。
然而,此事天知地知,他知林寒知道。
楚修远不打算再让第三人知道,装出一副很好奇的模样问,“强抢民女?还是贪污受贿?”
孙廷尉微微摇头,“都不是。除了查出他家的房子是雷劈的,其余什么都没查到。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楚修远点头,道:“是挺奇怪,难道是上仙打架,不小心劈到钱家?”
孙廷尉:“我手下那些人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不劈别家,只劈他家,未免太巧。大将军,我等一下说什么都没查到,陛下会不会觉得我玩忽职守?”
楚修远一本正经道:“不会。陛下要怪也是怪钱侍郎。”
孙廷尉长舒一口气,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还想再说什么,看到宣室门打开,连忙把话咽回去,随众人进去上朝。
巳时三刻,楚修远从宫里回来就拉着林寒去寝室。
林寒不禁问:“又出什么事了?”
楚修远:“陛下已命廷尉彻查钱家,你最近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府里,要让我知道你再往外跑,我,我——”
林寒笑着问:“打断我的腿?”
楚修远的呼吸停顿一下,“别以为我不敢。”
林寒心说,你真不敢。怕把楚修远气疯了,嘴上老老实实说:“好,听您的,夫君。正好我最近有事,也没空往外跑。”
楚修远:“整天吃饱了等饿,你能有什么事?”
林寒抬起手,做出个拧人的手势,楚修远慌忙说:“为夫错了。”
林寒很是满意,不介意告诉他,“我觉得大宝和二宝整天带着书箱去太学太麻烦,准备给他俩做两个书包。可采买买回来的布太软太滑,我打算让府里的丫鬟用棉花纺线织布,最近得研究纺线机。”
楚修远心说,你也不嫌麻烦。
可一想楚扬和楚玉也是他儿子,楚修远干脆问:“没试着用面糊把布弄硬?”
林寒:“你说就像做鞋一样?那个也行,是我觉得里面放棉布,外面放绸缎比较好。不然哪天别人碰到他们的书包,一准得嘲笑他们用做鞋的布做书包。”
楚修远:“不嫌累就做。”
林寒笑道,“不会的。我就动动嘴。”
然而,她空间里只有纺线机的图,还是在历史书上的,要想凭着那张图做出纺线机可不容易。
林寒也有料到很难,但她没想到直到第二年开春,春棉花种下去,她才把纺线机做出来。
有了线,织布就快了。
四月初六,休沐日,楚沐弓着腰,牵着他闺女的小手,慢慢悠悠到林寒这边,林寒正琢磨怎么把儿子们的书包熨平整。
可她一看到小姑娘,就把三个书包扔到一旁,冲小孩拍拍手:“宝贝,自己走过来。”
楚沐立即松手。
小孩吓僵住,一双像极了楚沐的眼睛往四周看,看到西边游戏室的三人,咧嘴就笑,随即用手指着那三人,嘴里啊啊个不停。
正在看书、写字和画画的三兄弟陡然惊醒。
大宝宝扭头看去,霍然起身,“你咋来了?”抱起小姑娘,不待她开口,也不容他沐哥和他娘亲说话,“小叔带你摘好吃的去。”说着往外走。
楚沐和林寒皆愣住,随后互看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无奈。
林寒叹了一口气,让楚扬和楚玉跟过去看着大宝宝别伤着小孩。
楚修远进来,正好听到林寒的话,转向楚沐,“孩子又被大宝宝抱走了?”
楚沐:“不然呢?”
楚修远朝几个儿子消失的方向看一眼,就转向林寒,“到秋就让大宝宝去太学。”
林寒提醒楚修远,“他才十二,你就不怕他跟人打起来?”
楚修远:“哪个不比他高一头,他敢跟谁打?”不待林寒开口,“此事就这么定了,我回头跟他说。”
八月初一,秋学第一天,大宝宝亲自背着他娘亲给他做的书包,右手拉着他大哥,左手牵着他二哥,兴高采烈地到太学。
下午酉时一刻,大宝宝蹦蹦跳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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