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什么?是不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段漠云突然把脑袋凑过来,头上玉簪差点戳进霍君离的眼睛里,他却丝毫没有感觉背后阴风阵阵,仔细瞧着信上的字句。
霍君离此刻只想挑着眼前这根玉簪把段漠云甩出公主府,甚至是甩出瑞京甩出尧华去,但他长舒一口气忍住了,拎着段漠云的领子让他坐好。
“北奕出了什么事么,为什么要向云胥求援?”段漠云显然没有发现就在刚才极短的时间里,他和头上的发簪险些要远走他乡,没事人一样问道。
“陛下只是担心。”为什么要回答他,霍君离扶额。“那你为什么愁眉苦脸的?”这样不是告诉公主就好了,四公子又为何愁眉不展。
“因为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如同尧华有实权的是公主,而云胥正真掌权的是七王君书钰,不同的是陛下和公主同气连枝,云胥王却对君书钰颇为忌惮,总想除掉他,所以君书钰与公主交好,但云胥王对公主却从来都是不冷不热,既不得罪也不示好。如今云胥国内也是多事之秋,能不能帮忙还在其次,怕的是云胥王想联合北奕,夹击尧华。”怎么又回答他,还说了这么多,霍君离再次扶额,人都说一物降一物,难道段漠云是专门点他这块豆腐的卤水?
“行了,说多了你也弄不明白,总之你呆在府上哪都不准去。”霍君离站起身往外走,“浣月,晚上吃豆腐。”
“为什么要吃豆腐?”段漠云一脸不解地问站在一边的怜香。“可能……可能四公子喜欢吃豆腐吧。”
“那咱们晚饭也吃豆腐。不行,我得去找五公子商量商量,不能就这么让他把我们丢下。”眼看段漠云站起来就要去找西冷痕,怜香忙拉住他,带着哭腔道:“公子你可千万别添乱了,四公子去找公主是有正事的,皎城那边没有咱们的人,太危险了,再说您要是有什么闪失,公主肯定会心疼的。”
这种时候什么瞎话都得往上说,怜香也顾不上她家公子若是真信了会有什么后果,只想着千万不能让他去找五公子,要不然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到时候不能收场,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真的?”段漠云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公主真的会心疼?”怜香一咬牙一闭眼一跺脚:“会……肯定会的。”“那好吧……”失望中又带着一丝窃喜,为了不让公主心疼,他得安全的留在家里。
“公主,玉棋回来了。”墨书扣了扣门,里面传来声音:“进来。”玉棋墨书推门而入,风戚染正握着一卷书册坐在桌案后,见她们进来放下书道:“如何?”
玉棋上前:“婢子一路跟着,方向是朝北奕的,公主传信,婢子便留下一个机灵的继续跟着。北奕那边的眼线说北奕王妃阮君寒几年前带回一个孩子,一直养在身边,从年纪看和邪月公子差不多。”
“先跟着,有什么发现及时回报。你们先下去休息,今晚夜探归凤阁。”“今晚?”墨书诧异,觉得似乎有些太急了,“不如等玉棋探探皎城的情况……”
风戚染摆手:“来不及了,已经出来太长时间了,今时不比往日,之前岳天禄的事咱们折损太大,不仅要排除内奸,还要重新培养人手,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今晚先去探探路,再做打算。”
她们已经来到皎城好几天,作为一城之主的覆花门没有一点动作,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归凤阁也安静的出奇,这太不正常。再等下去恐怕会陷入被动,今晚必须探一探归凤阁的虚实。
第三十二章 夜探归凤阁
“公主,岳天禄逃走了。”夜色已浓,戚染正准备出门,玉棋叩门道。“逃走了?!怎么回事,进来说话。”
玉棋推门进去,“瑞京那边来报,说公主刚离开两天岳天禄就失踪了,陛下已经发了通缉令,但还没有结果。”“怎么现在才报?”戚染皱眉,已经过去大半月,现在想查他的行踪简直大海捞针。
“婢子无能,和瑞京的联络被人切断数日竟未察觉,误了公主的事。”玉棋不敢抬头,她接到岳天禄逃走的消息时,也质问为何此时才报,按往日的规矩,这样的紧急消息,不管多远,三日内必须送到。
线报的人却说瑞京已多日无法对外联系,消息进得来却出不去,信鸽也是有去无回,“只有出去的消息被人阻断,进瑞京的消息并未受影响,再加上近来人手折损严重,是以负责消息往来的人几日都未曾察觉。”
若不是焕阳公子发现了被人射杀的信鸽,险些要出大事,也幸好还有四公子、五公子和宁翼王在瑞京照应着。
“你一直跟着邪月,难免有疏忽,只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戚染皱眉,颜珏发下通缉令,等于打草惊蛇,岳天禄必定更加小心谨慎,也就更难探到行踪,况且如今已腾不出人手来追查,“让所有人注意,一有岳天禄的消息马上禀报,不必额外派人去追了。”
“是。婢子与墨书已准备妥当,是否出发?”戚染点头,玉棋吹熄了灯自门口退出去,同平时伺候公主休息一般,隔了一会,窗子似乎是被风吹开又合上,谁也没看见,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窗口飞出一个黑影,几个起纵消失在夜色里。
站在暗处打量归凤阁,戚染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好像那么近,又好像那么远。
她曾经在傍晚来过,远远的看过一眼,归凤阁很高,不太像个宅子,倒像一座塔,但这个皎城曾经的主宰并不在城市的中心,甚至不在繁华的街道旁,而是孤零零地藏在小巷子里,落日余晖下,整座宅子好像一个垂暮的老者,不管有多风光的曾经,风雨洗礼过后,辉煌不过是短暂的回忆,最后只能和长久的寂寥作伴,被人遗忘在堆满灰尘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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