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情侣停下来休息,男子瞧见有人,便往戚染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一看之下竟挪不动目光。女子正与他说话,久不闻答话,回头一瞧,自己的情郎竟盯着一个陌生女人看得魂都掉了,当即醋意大发,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见没有人追上来,女子气的跳脚,跑回来对男子拳打脚踢,眼中泪水汪汪,男子见状忙道歉安慰,不知说了什么,女子忽而破涕为笑。
风戚染和苏明颜看这出戏正看得津津有味,不远处传来煞风景的马蹄声。“此处风景甚好,公主可真是会挑地方。”霍君离翻身下马,笑的人畜无害。
“好好的风景,都让你笑没了。”见那对情侣上马离去,戚染没好气道。“怎么又怪我……”霍君离一脸茫然,见她上马带着苏明颜离去,他也只好跟着离开。
“公主,前面就是驿站了。天琴已经先行过去安排。”墨书迎上来道。“多备一个房间,吩咐下去,如看到一名劲装少年要好生招待,不可怠慢,所需的银子自有咱们来结。”“是。”墨书领命离开。
来到驿站,一行人安顿下来,戚染闭门唤过玉棋。见她面色严肃,不似方才与几位公子说话那般温和,玉棋不敢怠慢,在桌案前垂首静立。
“邪月离开北奕,为何不报。”风戚染的声音透出些许不悦。“回公主,北奕宫廷中,我们只在阮君寒身边成功安插了眼线,且不是重要位置,所得情报有限,其他紧要的人或是重要的位置,多年来都未能安插咱们的人,这段时间阮君寒并没有见他,所以……”
“好了,”戚染打断她,“宫中没有多少眼线就会如今日这般刺客到了眼前还无察觉?宫外的眼线、这一路上的眼线都是干什么的?何以我尧华宫中、本宫这公主府中竟会有别人的眼线,他北奕宫中就如同铜墙铁壁?!本宫看,是这些年过的太安逸了!”戚染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声响,茶杯应声碎成了粉末。
玉棋大气也不敢出,连忙跪倒:“公主息怒,婢子这就整顿手下,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戚染点了点头:“人手在精不在多,若北奕的探子加起来能有你的一半,也不至如此。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如何调教手下,该不用我再教你。下去吧。”
玉棋退出来,天琴三人都候在廊下,云画吐了吐舌头:“我瞧着之前那些事公主是一直忍着没发作,咱们往后可要仔细着些了。”天琴轻咳一声打断她,转而看着玉棋:“第一条。”玉棋愣了一下,答道:“败无因由,错无借口。”
“公主问你什么,你解释的又是什么?你觉得公主当真不知道原因?”“天琴姐,我知道错了。”玉棋垂首。天琴点了点头:“你们细想想,自行宫遇刺,陛下中毒,公主被迫下嫁,还有府上的奸细,公主可有追究过咱们?这些事,又有哪一件没有咱们的责任?过去的便过去了,自今日起,不可再懈怠。”“是,天琴姐。”三人齐声应道。
“每天不是在房里用膳就是在车上用膳,没意思。”霍君离坐在戚染对面的椅子上,瘫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像一把随意扔在碗里的烂面条,手脚软塌塌的挂在椅子上,“太没意思了。”
“你想怎么有意思。”戚染一挑眉,放下书册看着他。霍君离一下来了精神:“咱们去外面堂中用膳吧。”戚染顿了一顿,重新拿起书册,道:“慢走。”霍君离还想再挣扎一下,张开嘴还没出声,戚染又道:“送客。”他只好垂头丧气地出了门,可不过一瞬的功夫,蓝色的眸子一转,脸上又挂起了笑:“浣月,咱们去三公子那坐坐。”
虽然在风戚染这处处碰钉子,霍君离好歹也是曾经的泠葛王,游说能力自是没得说的,一会功夫便劝得苏明颜和段漠云同他一起在堂中用膳。
三人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各个桌上传来的八卦逸闻,像是前面城里的头牌姑娘被谁赎了身,后面村里有个寡妇怀了孕,东边的县老爷娶了第六房小妾,西边庄里出了个举人,有谱的、瞎编的,都说的绘声绘色,煞有其事。
苏明颜只管用膳,段漠云东张西望,四处都瞧着新奇,霍君离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能与他们二人评论几句。
膳食用的差不多,故事也听够了,三人正准备回去,忽听一声叹息:“你说你怎么就放不下他呢。”寻声望去,正是湖边的那对情侣。这话听着必定是有故事,霍君离按住了正欲起身的段漠云,给苏明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留下听听。
那对情侣却没注意到他们三人,男子紧锁着眉,“不过才见过一面,你怎么就如此死心塌地,莫不是他给你下了什么药。”女子一听便来了气,声音略略提高了些:“我就是要嫁给苏明颜,从见他第一面起我就打算好了。”
第五十一章 不走
两双眼睛刷的看向苏明颜,后者惊出了一身冷汗,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在下不认得她。”
又听得那男子说:“若不是阿爹有事走不开,我又在外头,怎么会让你陪阿娘去应元谷瞧病,若是不去,又怎么会认得他。”
听热闹的三人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姑娘陪着娘亲看病,对苏明颜一见倾心情根深种。
霍君离仔细一想,好像哪里不对?这两个人不是情侣么?现在的小情侣都这么想得开了?
“这些年你大病小病的折腾自己,不就是想让阿爹带你去应元谷求医,就你那点头疼脑热的,随便请个大夫都治好了。折腾来折腾去,应元谷没去成,苏明颜都成了别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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