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那份谱子可默出来了?”天琴忙把刚写好的谱子拿过来,风戚染看着这份谱子,方才明白,这谱子之所以奇怪,是因为用的是这种她没见过的“乐器”。
但这乐器是做什么用的呢,戚染翻看盒子,盒子的底下写着“和短笛,控火萤”,这东西是用来控制火萤虱的!但是要配合短笛,应该是方才凤泽启说的那种凤家特制的短笛。“天琴,这曲谱再誊一份。”
风戚染将天琴誊写好的曲谱折起来,连同这一套戒指放进木盒里。这一次,她又要赌上一把。
风戚染来到主阁,料想凤泽启这时候应该在研究那些东西,无暇顾及其他,她一跃上了三楼,推开曦宁的房门,却见尹暮雪正坐在里面,曦宁吓得正要递给尹暮雪的汤碗掉在案上,汤洒了一案。
尹暮雪站起身来,什么话都没说,曦宁一边慌乱的擦桌案,一边忙道:“姐姐可千万不要告诉爹爹,我私自带暮雪进主阁,不然爹爹会赶他走的,说不定还会杀他……我只是偶尔带暮雪来玩……”
“我不会告诉他。”戚染笑道,“不过我有些事情要跟曦宁说,还请公子先回避一下。”尹暮雪看了看曦宁,见她点头便出去了。
风戚染听到轻功带起的风声,确认他已走了,方才坐下,拿出那个木盒放在曦宁手中道:“这是我从阁顶拿出来的,曲谱我已誊写出来放在里面,我猜这是历代阁主相传的秘辛。凤泽启并不知晓,你偷偷练习,也不要告诉他,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你的护卫。”
第八十二章 下馆子
凤泽启以研究凤家藏书为名,几日不见踪影,戚染也不急,左右曦宁也需要时间练习,她便在这悠闲地等着。
用过早膳,风戚染端了一杯明颜特制的蜜茶,靠在昨日霍君离寻来的躺椅上,椅子上垫着贺兰夜之买来的狐皮毯子,铺了寒冰玉片和玄石金蚕丝所编成的垫子。手边的小几上,放的是漠云今日特意上街买的白糖糕,说是从曦宁的话本上知道她爱吃。
戚染拿起一块白糖糕,这话本也不知道是谁人所著,有些细节竟写的很对。曦宁好像说过,写这些最出名的一个叫什么“怀玉仙人”,每次有新作她都想尽办法得到。
只不过这白糖糕,是母妃爱吃,她便也跟着爱吃,母妃故去以后,她便不再吃了。
这些年她从未停止寻找害母妃的人,却始终未找到。
就如同归凤阁的很多秘密,随着母妃故去,深埋土下。而很多事情,也随着父王的死、后宫前朝被一次一次的清洗,断了线索。从前父王在的时候,她无法施展手脚查探,他死了,一切却变得无从查起。父王,你是否,是母妃此生的劫数。
戚染将白糖糕放下,喝了口茶,将思绪收回来。躺椅放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她从面前敞开的门看出去,西冷痕正在院中舞刀。从她认识西冷痕时,他便是这个样子,她不与他比试的时候,西冷痕便自己跟自己比试。
譬如这一刀的刀风震落了多少树叶,下一刀震落的是否变多了,她曾怜西冷痕此生过于无趣,如今却觉得,一生只专注于一件事,实是人生之幸。
“玉棋,覆花门可有动静。”风戚染看着外面飘飘摇摇落下的树叶,每一片都被砍成两半,西冷痕又换了玩法。
“没有,咱们来皎城这段时间,都很安静。”玉棋答道。“还真是沉得住气。”戚染放下茶杯,对于画听梧,那日一刀,像是斩断了从前他们之间的一切瓜葛,如今,她竟能心平气和的将他当做一个旁人,一个对手,连当初他欺骗自己重伤自己的恨意,都烟消云散了。
玉棋又道:“方才眼线来报,说看到邪月公子在一家客栈落脚,好像受了伤。”“嗯?”戚染坐起身来,“先不要惊动他,探好地方,我今日入夜去一趟。”
邪月不知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受伤呢。她还在想,西冷痕已经收了刀倚在门框上。
“西冷,我记得你这把刀是叫霜林吧。可有什么由来?”戚染又躺回躺椅,西冷痕道:“听了出戏。”
那次洪献帝命戏班在后宫搭台唱戏,给哪位娘娘庆生,他远远地听到一句“晓来谁染霜林醉”,回来便给自己的刀取了这么个名字。他平日里只看些兵书、刀法,听到的这句也不知道是诗是词,只觉得好听。也许只是因为这句话里有她的名字,便格外好听。
这些戚染自是不知道了,有些奇道:“你还会听戏?你平日里还做什么?”西冷痕沉默片刻,道:“见不到你时,便舞刀。”
风戚染愣在当下,不知该说些什么,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竟让戚染有些无所适从。
好在有个人及时进来,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公主,整天呆在这巴掌大的地方都快憋出病来了。”霍君离敏锐的直觉感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但公主这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有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来的正是时候,“午膳咱们出去吃吧。”
“也好。”戚染站起身来,归凤阁的后院比公主府差的远,没什么地方可逛,这几个人怕是快要憋坏了。
霍君离和贺兰夜之被派出去安排午膳,霍君离觉得要热闹,那闷在包间里和憋在后院有什么不同,贺兰夜之却觉得以他和风戚染的身份,万万是不能坐在大堂供人观赏的。
两个人意见不和,看了一家又一家,巳时将尽,终于找到一家两人都满意的。这家馆子从摆设用具上来说,还勉强入的宁翼王的眼,店内的包间设在两边,以竹帘为隔。既能听到堂中的动静,又能与他人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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