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怔怔看着李稷,咧嘴一笑,用力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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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宾天,对于天下摇摇欲坠的太平,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早已经虎视眈眈的诸侯及各地氏族、镇边大将同时躁动起来,韩王言之凿凿向掌握朝廷实权的权宦曹光一党问罪,认为皇帝正值盛年,怎么会病死,其中必有蹊跷。
曹光一党自然不认,反而斥责楚王韩王不敬朝廷、诅咒先帝,有谋反之心,其心可诛。
在皇帝宾天十日后,曹光一党扶持皇帝的弟弟,长林王殷云舟登基为帝。
在新帝登基的第二日,韩王以“得位不正”的名义宣布脱离朝廷,自立为帝。
楚王不像韩王那么没有脑子,他没有自立为帝,但是也表示先帝死因不明,不认可新帝,然后第二天,就顶着平叛的正义嘴脸,向本属于朝廷的半边梁州地界大举进攻。
两个亲王的举动使天下为之哗然,各地蠢蠢欲动的其他大小他势力再也忍不住,纷纷揭竿而起,自立为王,就此,天下彻底进入乱世。
不亏乔安费劲儿一场,她莲花仙子的名声,伴随着冬日莲花开的神迹和那句判词,在百姓们的口耳相传中传遍四方,那些御史团亲眼所见的官员大吏们就是她最好的宣传员,神灵之说太过神异,各个势力不得不忌惮起北地,害怕因为自己对河北道动兵、被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淹了,又被其他敌人趁机群起而攻。
又因为李稷始终低调做人,无论外面怎么打,只固守着河北道不吭声,似无比懦弱守成;众人看河北道识相,也就懒得管它,左不过那判词说得“待来年莲花再开”,也只是一年的时间,大不了等将来把江山都打下来,过了时限,再去进攻河北道,也不过是顺手的事儿。
所以,在全天下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河北道竟然成了一块难得的净土。
百姓们受战乱之苦,数不胜数的灾民无家可归,听闻北地无战事,就纷纷奔逃向河北道,河北道来者不拒,之前开垦的大量耕地、积攒的大量粮食都有了用武之地。
李稷治理有方,把一切民生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百姓们在河北道有衣有粮、安居乐业,对比其他地方的水深火热,只如桃花源一般,都对李稷这个河北道的父母官感激涕零,又因为乔安这个“莲花仙子”的光环加持,李稷顿时贤名名满天下,简直被百姓们传扬成这天下第一的大圣人。
在天下因为灾动和战乱而战火纷飞的时候,李稷不动声色地传扬了贤名、积累了大量的粮食、战马、兵器……以及,军队。
乔安就眼看着那座被挖空成校场的大山,一波波的人送进去,又一波波的人送出来。
送进去的是面黄肌瘦、神色茫然期待的农民,送出来的,就变成了威风凛凛、眼带杀气的士卒、兵将;那玩意儿,好家伙,也不知道李稷怎么训出来的,还洗脑还厉害。
不过别说,这种像小仓鼠一样囤东西、猥琐发育的感觉特别爽,乔安就兴致勃勃找李稷说过:“要不然我再搞点别的神迹啥的,咱们再苟两年?等外面都打得半死了,咱们出去一网打尽去。”
李稷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把一封正看着的信递给她:“不行了。”
乔安接过来看,震惊:“韩王又要向你借兵?他疯了,儿子女儿都因为涉嫌诅咒先帝被泼了一身黑水了,还敢琢磨咱们北地的兵马。”
“楚王已经收拢完周围的势力,调转马头向他进攻,西面又有阎家军雄踞一方、虎视眈眈,与楚王两面夹击。”
李稷倒是很淡然:“韩王要撑不住了,他只能向我们借兵。”
乔安问:“那我们要是不借呢?”
李稷淡淡一笑:“那个蠢货,会进攻北地,威胁我出兵。”
乔安:“……”
乔安突然噗嗤笑了:“大哥,你一脸微笑骂人蠢货什么的,老违和了。”
她今年十七岁,正是女儿家最好的年纪,那本就精致秀美的脸蛋更是渐渐长开了,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如同一朵盛放的雪莲,每一片雪色娇柔的莲瓣,都似舒展着瑰丽绝艳的风华。
李稷看着她,眼神渐渐恍惚。
乔安发现李稷盯着自己,抬眼:“大哥,怎么了?”
李稷晃了一下神,笑了笑,自然地伸出手,点了点她卡在鬓角的发带,语气寻常:“发带卡住了。”
“哦。”
乔安随意地把发带扯出来,重新绑在头发上,真心实意:“大哥,我觉得你这几个月脾气越来越好了。”李稷:“有吗?”
“当然有!因为要是你以前在说我卡发带之前,肯定得嘚啵我又穿男装,又到处乱跑。”
乔安叹气:“义正辞严训我一顿,你脸上还得明晃晃写着——一点姑娘样子没有,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嫁出去了不也得受人家议论欺负?唉为你操心死算了!”
从她嘴里说出那个“嫁”字莫名的刺耳,李稷脸色微沉。
“但是你造吗,我特意数过,这几个月你训我的次数直线下降,”
乔安掰着手指头数惊叹地说后,又有点愤愤:“大哥,你是不是看我长得好看了,觉得我怎样都不愁嫁了,所以对我放纵自流了?哼!我还以为你是个看内在美的,结果还是看脸,肤浅!现实!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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