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听听,救命之恩,腰环玉佩,温柔典雅,美若天仙……这都是什么小言里的绝世完美女主角人设——等等!
卧槽!
乔安瞪大眼睛。
这些词怎么莫名感觉有点熟呢。
她掰着手指头数,救命之恩,栾城洪水的时候,她疏通过河道,算是半个救命之恩。
腰环玉佩,别提了,就是她那块比翼鸟呗。
温柔典雅……方愈总说,她不说话的时候可像个姑娘了……凑合折算一下,大概也可以算三分之一吧。
至于美若天下,那就更别提了,她别的没有,就有一张盛世美颜可以出去唬人了。
乔安一算完,呆住了。
艾玛,加加减减,她竟然算个李稷那低配版的女神嗳。
乔安回想着宫城里,李稷看着她痛苦又灼热得诡异的眼神,心里渐渐沉下来。
所以她是被……当成替身了?
也或者只是移情,毕竟他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他女神,而偏偏又有一个有些相似的她在身边……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也或者是他意识到了,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再或者是他已经很努力控制自己,但还是会在某些心绪激荡的时候、比如她拿出玉佩的时候,情绪突然崩溃,就被她发现了端倪。
这并不是不能理解嘛,乔安用力安慰自己,理智一点啦,毕竟人嘛,总会有七情六欲,又不可能像小说那么完美……想了那么多那么多理由,但是乔安的心情还是低落到了谷底。
她心里闷闷的,舌尖像是有苦涩在弥漫。
原来即使是李稷那样、她以为能永远痴情于一个人的男人,也会变心啊。
原来,说是做亲兄妹,但毕竟还是没有血缘,所以终究还是……还是不一样的。
乔安只觉得眼角发酸,酸得让她莫名想哭。
她好难过,比以前李稷怀疑她、想轰她走时还难过。
至少那个时候她还能告诉自己不稀罕,还可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人;可是现在,在她熬过那么多的苦,以为可以永远快乐下去的时候,却突然告诉她,终究是不一样的。
这种快乐、这种美好,也仍然被覆上了一层布,尽管那么薄,尽管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但是也终究会永远存在的。
“怎么了?”罗老太看见乔安突然红了眼睛,惊慌:“孩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
乔安用力揉了揉眼睛,带着哭腔,咧嘴努力地笑:“我就是觉得大哥太可怜了,这么草率的条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嫂嫂呢。”
罗老太顿时笑了:“你这孩子,这也值得哭。”
乔安只是笑,笑着摇头。
“不过我也正是发愁啊。”
罗老太被她转移了话题,有些忧愁说:“找了这么些年、整个京城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你大哥都快而立之年了,别人这个年纪,生的孩子都能绕在膝前跑了,他还孤零零一个人……”
要罗老太说,不说找不到,即使是找到了,那个姑娘说不得也已经嫁人了,他的儿子心心念念一个有夫之妇,难道还要强取豪夺不成?!
“他也不听我的劝,之前我说他,他也不吭声,垂着眼睛也不知道想什么,唉……”
罗老太叹气:“也罢,他找他的,我这个娘也该做母亲做的事,我已经看中了各家一些德行优异、才貌双全的姑娘,时不时的找机会给他见一见,总不能真的吊死在一棵树上,我不信他对那个姑娘不过惊鸿一瞥就能有多少情深,不过是执念罢了,等他多见见其他女孩子,说不得就有看中的,以后踏踏实实的成婚生子,有他身边有妻儿知冷知热,那我就能放心了。”
“是呢。”
乔安笑了笑:“大哥早点成亲,大家都能放心了呢。”
罗老太笑:“可不是这个理。”
乔安和罗老太道别,跨出门槛,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闭了闭眼,眼角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又无声的干涸。
这贼老天,乔安吸了吸鼻子,委屈又努力坚强地想,真是太欺负人了!
…………
一个月后,当京城已然因为持续的大清洗而人心惶惶的时候,李稷问罪曹光。
二十年前李家和薛家的血案被翻了出来,两个多月的翻案问罪已经把曹光曾经大大小小的支脉余脉都清理干净,这一刻,李稷以雷霆之势,曹光毫无反手之力的就被踩进泥里。
经过三司会审,曹光及其同党被以陷害忠良、结党营私、玩弄过朝政的罪名凌迟处死,而李稷也终于恢复了李尚书之子的身份。
那一天,京城哗然,天下百姓盛赞李稷乃名门忠义之后,曾经李尚书的功绩被传颂四方,世人把曾经被朝廷毁坏的生祠重新立起来,那段曾经传奇的话本被茶馆说书先生和百姓们津津乐道。
那一天,罗老太在屋里哭花了眼睛。
那一天,乔安去了长乐大长公主的陵前,坐在那里,默默为她烧了一夜的纸钱。
曹光被处死的半个月后,当李稷的声望被推到顶峰的时候,殷云舟在朝堂上下了诏书,禅位于大都督李稷。
天下为之哗然。
乔安知道,禅位绝非易事,他们遇到了很多阻碍,殷家宗室的,文臣士林的,别有野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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