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让书房里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薄秋烦闷地揉了揉眉头,又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若真的这样,到时候也只能让陆路和海路直接合并了。”
孙嵩想了想,道:“当家的是个女人,这天下就是有那些总带着偏见的人,认为女人一定会依附男人的,所以才会有老戴那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哎,那话不是我说的,我就是转述一下而已!”戴奇急忙澄清,“我对老大可没有偏见,老大比我强多了,我是个男人,我还比不上老大这个女人呢!”
“急什么,我又没说你!”孙嵩嗤了一声,“你要是那样想了,早就被人丢海里去喂鱼了,还能坐在这里?咱们跟着当家的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当家的比男人强了十倍百倍?”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戴奇问道。
孙嵩道:“我意思是,这世上俗人多,看不起女人的更多,我们没有必要与他们计较,但是也很没有必要默默去承受我们不应该承受的那些猜疑和非议。”顿了顿,他看向了薄秋,“当家的,小峪今年十六了,说实话,有些事情可以交给小峪去做,当家的往后退一步,让小峪走到前头来,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就自然而然少了。”
这话听得薄秋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就她那儿子薄峪?能办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词倒是很适合薄峪。
一旁的卫班倒是最近对薄峪的了解突飞猛进——无他,乃是因为酒店的闵叔都找他聊了好几次,直旁敲侧击问薄峪是什么人,怎么娇生惯养的样子一看就不像是个穷人家出身会好好干活的人。此刻听着孙嵩的话,卫班看了看薄秋的神色,便开了口道:“小峪大约不太行……”
“我那天还听说咱们小峪还因为调戏良家妇女被弄到衙门去了?”说起了薄峪,戴奇也是有些好奇的,“小峪十六岁了,其实应该房里放几个丫头了,这样也不会跑到外面去胡闹。”
“男孩儿嘛,有些跳脱也没什么。”孙嵩倒是没觉得是什么大事。
薄秋清了清嗓子,道:“小峪我倒是想让他来,只是他什么都办不了,别的不说——大字不认识几个,道理也不懂,我让他出去磨性子了,且看能磨成什么样子吧!”
听着这话,孙嵩和戴奇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都看向了卫班:方才卫班那话很明显,那就是他很知道薄峪现在的情形到底如何。
卫班倒是也有心向薄秋说一说最近薄峪的杰作了,便道:“那恐怕也难得很,老闵已经找我哭了几次,小峪快把他那的杯子碗碟子都给摔完了,做什么都不太行,老闵后来想着要不干脆让他去记账,但记账也不怎么行。我估摸着再过两天,老闵就又要来求我带着小峪走了。”
这话听得薄秋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我今天晚上还去那酒楼外面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小峪在给人扶梯子——他大约心里要有些怨我了。”
“怨当家的做什么?当家的生他养他,让他出去磨炼也是为了他好啊!”孙嵩眉头拧起来了,“要我说,当家的还是对儿子太宽厚了,像我儿子,从小跟着我在商队里面走,现在老老实实的,也不敢叽歪什么,知道老子挣钱不容易,也知道节约。”
“我倒是觉得,是有人勾着小峪没学好吧?”戴奇说道,“老大这些年家里给小峪和小岚配了那么多伺候的人,就算学不成个天才,也不至于成了个……大字不认识几个还胡搅蛮缠的人吧?而且老大家里这个情况不一样,小峪留在京城,那是因为还有小岚呢,总不能把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放在京城只让下人照顾吧?有个男孩在家,才有点像样子的。”
薄秋只道:“从前的事情不提了,小峪和小岚成现在这样子或者是有人有心为之,或者是无意中成了这样,过去的事情也无需再提了。”顿了顿,她又道,“只是小峪的确不太可能来给我帮忙,将来要怎样妥善处理,那是将来的事情了。”
这时,外面有丫鬟快步进到了书房里面来,道:“太太,大爷回来了,现在在大姑娘院子里面。”
薄秋诧异地看向了那丫鬟:“大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丫鬟道:“门上的小厮倒是都没见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薄秋微微蹙眉,道:“你让人把大爷请过来吧!”
丫鬟应了下来,便退出了书房。
卫班摇了摇头,看向了薄秋,道:“那要和老闵说小峪不在他那儿做的事情了么?我想小峪应当也不会想回去了。”
薄秋点了头,她也知道薄峪跑出来肯定是不打算再回去了的。
戴奇和孙嵩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道:“老大,那我和孙嵩就先走吧?免得小峪见着我们都在这儿,反而尴尬了。”
薄秋思索了一会,却摇了头,道:“你们留下,有些事情你们心里有底比没有底好,将来薄氏会走向何处,或许我们都应当想一想了。”
说着话,外面已经听到了脚步声,丫鬟已经带着满脸不情愿的薄峪过来了,后面还跟着面露担忧的薄岚。
“小岚也来了,那就一起进来吧!”薄秋指了指书房里面的空位子,语气倒是很平静。
薄岚推了推薄峪,两人一起进了书房,然后分别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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