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陆彻大怒,却始终未揪出究竟是何人所为,燕王陆徖被二人当作首要怀疑对象。
这日,郑氏去看郑淮康碰了钉子,是因这事由傅演负责,傅演交代任何人不可见郑淮康,郑氏向来受宠,哪能受的了这委屈,不顾贵妃之尊,与傅演手下起了冲突,傅演手下竟没给郑氏面子,使得郑氏狼狈而归。
郑氏大怒去寻陆晟告状,陆晟却因朝中百官施压,并不敢再插手这事,而傅演,他并不能动,只得好好哄郑氏,许诺郑氏后位与储君之位,要郑氏别再管这事,至于傅演,他总能寻个机会惩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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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演突然登门,陆衡心中不解,但蓟州一案,傅演确实没让他失望。
傅演看一眼微阖眸,容色惨白的陆衡,在陆衡的眉眼之间微留了片刻,移开视线,慢慢道:“殿下对蓟州之事可还满意?”
陆衡轻咳两声,淡淡道:“蓟州百姓满意便可,卫国公满意吗?”
傅演笑笑,看着陆衡若有所思,视线慢慢落在了陆衡的腿上,道:“臣认为,殿下的身体不该这般差。”
陆衡轻抿了口药茶,恹恹道:“卫国公以为呢?”
话音刚落,他突然咳了起来,取了巾帕掩着,不多时,一方帕子染污了。
陆衡将那方染污的帕子掷了,像是有些自嘲:“这样的帕子,我一日需得废二十条。”
傅演看一眼那帕子,声音毫无起伏,“不过几块帕子,殿下若要,臣可命人将殿下往后要用的帕子都送来。”
陆衡默声,只看着傅演。
傅演端了陆衡的茶过去,闻了闻,笑道:“臣不知药理,但闻着这茶中应是安神的紫灵芝,臣想了许久,若殿下的身子当真撑不过半年,那日定不会让为殿下诊脉的太医知道。”
陆衡面色如常,淡淡道:“多几日少几日,又算什么,卫国公有何言,不妨直说。”
“臣要殿下娶阿萝。”傅演放下茶盏,抬眸看向陆衡:“给阿萝正妻之位。”
傅演瞧着陆衡面上的变化。
陆衡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傅演会说这话,他看傅演一眼,道:“我已有妻。”
傅演眸露讶色,默了默,略带嗤讽道:“一个侯府痴儿如何能母仪天下,更何况,这不过是郑氏硬塞给殿下的。”
陆衡取了一旁的莲花灯,冷了声,“我若不能为君,她确实不能为后。”
傅演敛眸看陆衡,语气有些沉:“殿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衡不耐:“卫国公以为呢?”
傅演微一挑眉,视线慢慢落到莲花灯中的正楷小字,心下猜到几分,顿了片刻,他道:“臣以为,殿下不该是这样的。”
“那该是怎样的?”陆衡漠声反问。
傅演看着他不言,良久之后,他问道,“不知王妃可知殿下这心意?”
那日长春殿,太后大长公主并静王妃赶来,上前扶着陆衡的并不是静王妃,而是太后,而在他看来,陆衡看静王妃时并不似有多喜爱,是极淡漠的,所以今日陆衡之言,他甚是惊讶。
而静王妃,眼中除了担心,也并未让他看到其他。
陆衡眸子带了些不豫,道:“卫国公若无他事,便请回吧。”
傅演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略默片刻,他退而求次,又道:“若臣不为阿萝要正妻之位,只要殿下成大业后,娶阿萝便可,殿下……”
陆衡打断他,“卫国公请回。”
傅演敛眸,又道:“殿下这都不允?”
陆衡看他一眼,道:“嘉慧县主自有良缘,我并非是嘉慧县主的良配,卫国公当知,女子嫁错人,这一生便毁了。”
是,女子嫁错人,这一生便毁了,傅演看着陆衡的眉眼,陆衡像极了她,陆晟不该有这样一个儿子,但她确实该有这样一个儿子。
他慢慢收回视线,起身:“这大周,殿下该如何,殿下心中自有考量。三年前……”
他微微顿了顿,方继续道:“英国公蒙冤而逝,臣当时远在南疆,未能为英国公申辩,而今,臣愿倾力相助,殿下尽管放开了手去做。”
“至于阿萝,她性子跋扈娇蛮,被臣宠坏了,皇家不适合她。”
陆衡皱眉,微抬头看傅演,傅演今日实在奇怪,“为何说这些?”
傅演却道:“殿下指的是哪些?”
陆衡看着他,正声:“所有。”
包括来静王府。
傅演直接回道:“臣总要知道殿下是否会是第二个陆晟。”
陆衡微敛眸,他唤陆晟?
傅演看他一眼,又道:“臣不能让卫国公府变成第二个英国公府,但臣需要殿下。”
陆衡面色微变,大抵明白了傅演的意思。
傅演笑了笑,继续道:“臣先回去了,王妃还在外头等着呢。”
他来之时,静王妃恰也往这来,只不过他快了几步。
陆衡一顿。
傅演出书房时,窈窈正靠在一旁的圆柱。
窈窈揭开炖盅盖子看了看,低声喃喃:“怎么那么久啊?汤都要凉了,要不再端回去热热?”
再过几日,她便要离开大周了,能安排的她都安排了,能帮的她也都帮了,接下来,留看陆衡自己了,陆衡会成功吧?
陆衡定会成功!
傅演微微一笑,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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