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场前,你们将自己的乐器仔细检查一遍,务必让乐器是最完美状态。”兰澈溪交代乐手们。
就要上场前,兰澈溪收到家人的视讯。知道他们已经到了,这次是难得的齐聚,三位堂哥都到了,兰俞和萧舒儿这两个大忙人也压缩了日程过来了,除此之外,兰澈溪的几个发小除了温童也都到了,萧、梁两家也来了不少人。
“下面是六号选手桑榆冕下的《乐园颂》——”
会场中,五号选手的参赛作品表演完毕,听到报幕,评委席的评委和全场观众精神一震。目光炯炯地看着舞台,在他们的注视中,舞台蓦地暗了下来,隐隐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其中响起,明显是在布置新的舞台。
聚光灯亮起,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简单到有些单调的舞台。中间有规则地分散放着几十把椅子,前面还有个奇怪的低台,前侧方还有一架钢琴。
正当他们觉得奇怪,就听到隐隐带着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个穿着庄重礼服的乐手从帷幕中走出,人手拿着一样乐器,安静有序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的步伐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郑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庄严,仿佛他们即将做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
兰澈溪最后一个走出,她的面容仍和昨日走红地毯时相同,这让观众纷纷惊诧地瞪大眼睛,索纳兰大赛的选手虽然是音乐人,但真正上场的都是歌手和伴舞、伴乐、伴唱,还没有亲自上场的,更不要说这位还是尊贵的冕下。
会场的观众席是环形状的阶梯式,往上是环绕的各种包厢,虽说能够到场的多是得到认证的职业音乐人,小半才是选手亲友和那些当权贵族,但以整个大联盟为范围,人也不少,一眼看去,全是七彩缤纷的人头。
第一次面对这样人山人海,想到还要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演奏,大半乐手心中一阵慌乱,却在看到前方兰澈溪的身影后镇定下来,在兰澈溪的带领下对着观众席致以敬礼。
观众席的人唬了一跳,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评委席的评委们也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一位冕下的礼,他们可不敢心安理得地受着。
包厢中也是相同的情况,若是他们坐着不动,指不定事后主脑会找他们麻烦。
兰澈溪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步履优雅地走上指挥台,转身背对观众,乐手们也一一落座。
兰澈溪的目光一一和众位乐手对视,直至每个人的眼神都平静下来,她抬起手,指挥棒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钢琴作为前奏缓缓响起,如同涧溪一般婉转而出,纯净而轻灵,小提琴紧接而上,极致的张力和力度的乐声,带着无限的欢乐,一下子占据人的听觉。
小号和长笛缓缓加入,给乐曲增添了一种迷离梦幻,又如同雨滴和清风,让人的心霎时开阔明朗。
大提琴、短笛、双簧管、圆号、低音号……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其中,让乐曲在丰满的同时风华越胜。
定音鼓时不时穿插在乐曲中,或将曲子代入*,或将音乐美妙的趣味性代入,不断地快速换音,丰富的色彩,柔和丰满婉转灵动间将节奏构造一一强调。
观众席上的观众呆了,评委席上的评委们也呆了,他们大多都是懂行的音乐人,自然明白这种数十种乐器参与的合奏乐创作时有多么困难,每一处细节都不能有疏漏,主次的安排,乐手水平的影响,默契配合,种种问题看似简单,做起来却绝对困难重重。
这样壮丽而华美,大气磅礴的演奏,他们怎么能不震惊。
别的不说,这种交响乐的艺术表现力,简直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普通观众没有那些专业人士想的多,他们闭着眼睛听着演奏,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听觉盛宴。
贵族包厢中,一个个当权贵族目露赞叹,神情是难得的专注享受。
他们有些懂桑榆冕下说的在古地球时古典音乐受上流社会亲睐的原因了,这种内敛、理性的情感音乐表达方法,的确比较适合他们这些平时沉浸在勾心斗角中的人,如同能洗涤身心一般,让他们放松。
而不是外界那些通俗乐,不是不好听,但听多了就觉得吵,那些宣之于口的外露情感会让他们这些习惯感情内敛的人觉得过于浮夸。
可以当做一时的消遣,却无法当成精神享受和爱好。
兰澈溪的心神全都放到了耳边的乐曲上,不用看乐谱,她也能精确知道下一个音调、节拍,握着指挥棒的右手手腕在空中连续三次顿了下,小提琴手们紧跟着拉出三个美妙流畅的颤音,兰澈溪的左手轻轻抬起,浑厚低沉的大提琴随着而起,伴随着她手的下压缓缓低下去,又在她抬高手时高了上去。
这首《乐园颂》兰澈溪在前世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创作,经过多年改编才成型。它记叙的是她前世从童年到少年时家庭美满时的幸福时光,从而引申出的一切美好幸福的感情。
那种美好不是幻想,如同人的记忆经历,再怎么悲苦的人都有会想起来心暖微笑的美好记忆。
宽广的会场中,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妙悦耳的《乐园颂》中,神情放松而愉悦。
所有人都忘了说话,忘了时间的流逝。
随着各种乐声的美妙起伏,整个交响乐团的乐手的心神也越来越专注,跟着兰澈溪手中的指挥棒游淌在音乐的河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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