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坐上皇后之位的人为什么是顾闫,宋天清觉得,大概率是个巧合:恰好顾闫是顾家的正嫡子,恰好儿时陪在她身边的人是顾闫,恰好顾闫愿意入宫。
她从未细想过,为什么顾闫一个大男人会自请入宫,从前,她浅薄地以为是自己魅力无限,叫顾闫为她痴迷。现在想起来,顾闫难道是……喜欢她吗?
顾闫喜欢她?
作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喜欢。
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宋天清又忍不住红了脸,扑到床上抱着枕头平复心情。
虽然是她猜的,但结合从前的种种来看,八九不离十。如果真是这样,顾闫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她的?成亲之前?成亲之后,总不会是……一直都是以那种感情对待她的吧?
宋天清简直无地自容了。
难怪顾闫会突然要圆房,难怪他后来又骗着自己叫什么“夫君”,从一开始,她到底无意中撩拨了顾闫多少次啊!
天真的小女帝看了那么多书,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老虎的尾巴摸不得呢?
很显然。
并不知道。
十四岁,成亲后几天,黏着顾闫要一起洗澡,被严词拒绝。
十五岁,毫无知觉的在顾闫面前脱光了换衣裳,看着他一脸惊愕转过头去,小女帝竟还觉得好笑,傻傻地问他自己穿哪个肚兜好看。
十六岁,被刘公公偷偷塞了一本基础的春、宫、图册,刚翻开第一页看到那粗糙的画风便觉得厌恶了,配不上她高贵的身份,所以根本没有仔细翻看后面的内容,浪费了刘公公的一番苦心。
后来,少女时期好奇心满满,她傻乎乎的要脱掉顾闫的衣裳看看男人的身子究竟长什么模样,是不是也同画册里那样平坦瘦弱,只是小算盘没打好,再加上笨手笨脚,被午睡中的顾闫当场捉住,提了裤子好一顿训斥。
直到十七岁的时候被扛进承庆宫里圆了房,被顾闫吃干抹净,宋天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他。果真呆傻。
我当你是哥哥,你竟然想上、我。
若宋天清早一点发现顾闫不轨的心思,或许还能挽回一下她单方面认为的“家人关系”,但是,同床共枕了八年,也被睡了五年,能做回家人才怪呢。
现在猜想到顾闫对她的爱,还是有一点,不,不是一点,是非常非常开心。
能文能武,声望又高,身材又高又壮,长得还是万中无一的俊俏,关键是,活儿好呀。不考虑能不能生的问题,顾闫绝对是个顶级优秀的爱人。
被这样的男人爱上了,简直是她最幸运的事。
“我想见他。”宋天清从床上猛地坐起来,跟开了窍似的,开了门让梁如过来帮她梳妆。
进门来看到满面春桃的女帝,梁如也觉得欣慰,陛下这是终于明白了吗。
全员的助攻没有白费。
坐在镜前,宋天清紧张的捋着自己的一缕头发,说着,“一会我想换一身粉色的衣裳,我好久没穿过粉色的裙子了,对了,你得给我梳的好看一点。”
梁如点点头,“奴婢知道,夫人放心吧,您长得好看,奴婢一定给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叫大将军见了就喜欢。”
听到这样的话,宋天清也没有反驳,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希望顾闫看到她美丽的模样。
约顾闫出来见面,然后告诉他。
我喜欢上你了!
心中有点紧张又很期待,老夫老妻的,还跟小孩子似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宋天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待梁如为她梳好发髻,便换好衣裳,带上了淡粉色的面纱。
叫梁如去给顾闫传口信,宋天清便先去到地方去准备准备,来一个浪漫又迷人的出场。
军营里都是糙汉子,还有对顾闫十分崇拜的女兵,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适合约会的地方。于是宋天清约他一会在襄州城的街市上见面,就在一个酒楼旁的巷子见。
再看顾闫这边,得知了苏尔德已经被送出宫的事,心中已经慢慢软化了,又想起昨夜的情、事,旧情复燃也是不可避免。
终归自己是爱着她的,爱意不知所起,也不会因为她的不爱而消失。
陪着她一同长大,看着她从骄傲的小皇女变成史上第一位太女,又坐上皇位,打拼出这太平盛世,她已经很累了,自己不该再给她更多的压力。
顾闫慢慢劝着自己,也就想开了。
爱与不爱,总归她一辈子也只能有他一个男人,摆一些花瓶在后宫看看也就罢了。自己是正宫,不该给那些路人甲太多眼神。
找个机会同她说吧。国不可一日无君,宋天清都跑出来快一个半月了,就算是为了国家社稷,顾闫也只能选择同她回去。
随后,便看到了赶来的梁如。
“将军,夫人约您在城中的月令酒楼门口相见,有事要谈。”梁如努力做着面部表情管理,不让自己露出老母亲嫁女儿似的笑容。
得了信的顾闫,回了声,“正巧,我也有事要同她谈。”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骑上马去了。
月令酒楼旁,有一家乐器坊,被宋天清看中了。
在酒楼中订好了酒菜,又买了乐器坊的老板和几个伙计躲在店中、酒楼中、街对面各处,为了不误了别人的生意,宋天清大把往外撒钱,给封口费。
发展襄州的经济,她也算尽了一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