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空扭头:“放心,二十分钟就到,离这里很近。我打过招呼,留了空位。”
裴逸青在外吃饭势必会引起群众的拥挤观看,方空在这方面肯定会注意。
纪揽月没考虑过这种事情,杜仲也是,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
温炀热情不减:“好嘞!”
纪揽月“嗯”了一声。
离得近,车子里比较封闭,她那声从嗓子里随意发出的“嗯”,就像是羽毛落地般轻盈。
裴逸青的耳朵略微动了动。
他没吭声,在方空看向自己的时候,闭上眼睛朝椅背上躺了过去。
方空:“……”我真特么是看了个寂寞。
他旋即又扬起笑脸:“那各位大明星先略作休息,到地方了我喊你们。”
都是累得要死的人,舒适环境里一坐,眼睛一闭,就不由自主地想睡觉。
纪揽月梦见了纪揽月。
那个,大小姐。
·
意识似乎在无边无际的璀璨星空中飘了很久,又好像转瞬即至,这感觉太过缥缈,让人琢磨不清。
纪揽月飘在空中,轻点脚尖,落在了屋顶上。
她随意地坐了下去,没有感觉到坚硬、不适,低头看了看,用手戳了戳。
是很硬实的瓦片,有点硌手。
似乎没有人发现她。
纪揽月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也不算是。
地面上的人来来回回,喜气洋洋,是宫女的装扮。
她还没有从这个高度看过宫室布局,没认出来这是哪里。
这样的地方,来往的人很多,小宫女并不敢嬉笑打闹,连话都掐着嗓子低声说的。
纪揽月在这里坐了会儿,愣是连一句话都没听见。
她:“……”
怎么电视剧里坐房顶的时候,就总能听到自己想要的关键东西呢?
她不满地“啧”了一声,干脆站了起来,随手拍了拍衣服。
脚尖晃了晃,纪揽月自言自语:“试试啊,要真是摔死了,谁搞的我,我就搞谁。”
梦太真了,就难免会让人沉入进去。
纪揽月抬起头,细看了看周围的构造,转了一圈,除遮挡的高楼外,差不多能将这里的景色尽收眼底了。
她脚尖踩了踩,然后朝半空而去,身随心动,飞了起来。
纪揽月挑眉:“哇哦。”
梦里还能飞,挺好。
其实很好找,别的宫室不熟悉,但自己的地盘还是很印象深刻的。
红色瓦片铺满了所有的房顶,廊下是雕梁画柱,一处院子里栽满了花,此刻正是盛放时。
蝴蝶翩跹,蜜蜂飞舞,这里连人声都比其他地方要多。
“哎呀都说了不是这样的,想出糖,就要放这个东西。”
“哦哦哦我记住了。”
“长公主真厉害啊!连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
纪揽月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窗户紧闭,窗纱隐隐约约透着人影,还有不断升起的热气。
这时,门口进来一人,她正听着身边侍女的汇报,时不时点点头,轻声说两句话。
离得远,纪揽月听不清说了什么。
她看着那张原本属于自己的脸,在说话,在走路,手指在空中画着什么。
很新奇。
原来以旁人的角度去看,自己是这样的。
长公主站在屋顶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那人。
下一瞬,她似乎有所觉,蓦地仰头,对上了长公主的视线。
大小姐的眼睛逐渐睁大,瞳孔紧缩。
她看见屋顶上,有一个短袖长裤的女人。
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迎着夕阳,晚霞在她身后画出了绚丽色彩。
像是被上天宠爱的女儿。
大小姐怔愣,她下意识抬起手臂,指向了半空:“你……”
长公主微微笑着,挥挥手:“嗨~”
侍女疑惑:“殿下,怎么了?”
她循着大小姐的视线向上看去,那一处是屋顶,空旷无物。
“殿下?”
大小姐:“哦,没事。”
她忍不住又看向那里,发现真正的长公主换了手势,比了个赞。
大小姐笑了起来。
长公主收回了手,“再见”,她无声地说道。
然后,她的身影消失于空中。
这里的纪揽月愣了下,下一刻,她释然地笑了起来。
再见。
与我同命运的你。
·
纪揽月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时间没分清这里到底是哪儿。
裴逸青沉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睡醒了?”
纪揽月下意识扭头,脸颊贴在座椅背上,皮质的触感,混着车内的空调,有点凉。
她的手动了一下,发现身上盖了张浅蓝色的薄毯子。
裴逸青见她视线落在毯子上,解释道:“看你睡了,车上凉,担心你感冒。”
方空也在前面睡成了个猪,他今天早上真的四点起来的,比裴逸青还早。
睡觉跟哈欠一样是会传染的,尤其这里的几个人都不打鼾,空间里静下来,就很容易酝酿睡意。
纪揽月探头看向后面,温炀应该是最舒适的一个了,他蜷着腿一躺,就是一张小床。
后排有放毯子,这小子还机灵地抖开了之后才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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