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亮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她:你怎么说话的!这是派出所,信不信我把你铐起来?rdquo;
在他眼里,报社还有点能量,但广告公司没什么可怕的,即便是报社,这个陈主任在那里大呼小叫打了半天电话了,侯大亮早就看出来,这小子也是色厉内荏,根本没几个有能量的朋友,净在那里瞎咋呼了。
陈主任也是气得满脸铁青,他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不要面子了。
他招手叫过广告部的一个小姑娘,低声吩咐道:你出去,给采编部老张打电话,这老头这会儿不定在哪儿喝呢hellip;hellip;你知道吧,夜市上领着新疆人揍城管的是他闺女,这事儿他得管hellip;hellip;你就说他闺女惹祸了,把事儿说的严重点hellip;hellip;他面子大,让他找人!妈的不信办不了他个小派出所!rdquo;
第二十二章 木乃伊归来
江北市南郊,有一片波光荡漾的野湖,南岸是鱼塘区,依山傍水,风景如画,这儿有大大小小好多鱼塘,用湖里引进来的水养着常见的鲫鱼、草鱼、鲤鱼等淡水鱼类,以及甲鱼和泥鳅,大都是附近村民在经营,有的往市区水产市场送货,有的直接经营垂钓生意。
这儿每到节假日,就会有很多市区的钓鱼爱好者过来垂钓,鱼塘附近的公路边停满各种车辆,从奔驰路虎到便宜的QQ,比亚迪都有,摩托车电动车也不少,总之这里是垂钓者的圣地。
其中有一个最为宽阔的鱼塘,旁边建了一座农家大院,院子里一座朝南的农家小楼,黑漆大铁门,围墙圈起一片占地颇广的院子,院子里爬满藤曼,空中结满了葡萄,院外开了几分地,种着葱蒜韭菜之类蔬菜。
此刻,这座小院里灯火通明,烟雾缭绕,混着孜然和辣椒面的香味儿飘散到半空,伴随着香味儿传出来的,还有卡拉OK吼歌的声音。
院子中央摆着个烧烤架,郭援朝大爷叼着一支中南海,披着小褂,抓着大把肉串、鸡翅,还有串成串的小草鱼和泥鳅,眯着眼睛,一边撒辣椒面,一边翻烤,跟着音乐哼着曲,很是怡然自得。
葡萄架下摆着露天卡拉OK,张洪祥张大记者一手握着麦克风,一手端着酒杯,大光头反着光,闭着眼睛,纵情的吼着: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hellip;hellip;rdquo;
旁边小桌上摆满了各种烤串和啤酒、二锅头,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围坐着,抄着肉串啤酒,边吃边说笑,不时地还给张洪祥的歌声鼓掌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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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洪祥在江北市有两处房子,一处是早年报社的福利分房,位置不错,在市区,而且离报社很近,但是面积只有八十平方,另一处就是这处院子。
他看中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没有城市的喧嚣浮躁,另外还能钓鱼,便租下来作为自己的乡间别墅rdquo;,其实主要就图个玩儿,呼朋唤友方便。
院子的房东是郭援朝郭大爷,老头快七十了,退伍老军人,参加过抗美援越,无儿无女,原来在高土坡住,修自行车为生。
后来高土坡拆迁,郭大爷的一些老战友、还有高土坡的几个胜似儿女的晚辈,大家出了一笔钱,想为他在市里的高档小区买一套大房子养老的,但是郭大爷住惯了原来的平房大杂院,住不惯高档小区,于是大家为他在这儿踅摸了一座农家小宅,风景好,地方大,关键是有院子,用江北老话说,叫接地气。
郭大爷年纪大了,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落,周围又没有街坊邻居,总感觉空落落的,两年不到,感觉反倒老了许多。于是他干脆把院子里的二层小楼和旁边的西厢房租了出去,他自己住在东厢房,一个人住,感觉满够了,比原先高土坡的小窝棚条件好多了,而且每月到手的租金,比原来修自行车和低保加起来还多,生活条件也大为改善。
张洪祥是个爱玩之人,他租进来之后,也把活力带了进来。隔三岔五呼朋唤友,钓鱼,喝酒,唱歌,还养了一条大金毛,成天跟郭大爷养的小黄狗厮混,还生过一窝小狗hellip;hellip;
就这样,张洪祥和郭大爷不但是邻居,还成了忘年交,老哥俩没事就在一起喝两盅,吹牛,聊那过去的故事。
郭大爷几杯酒下肚,三句不离当年抗美援越的光辉事迹,而张洪祥则大吹早年被报社派驻新疆、跑遍天山南北采风、顺便勾搭文艺女青年的故事hellip;hellip;
明天是周末,今晚张洪祥喊了几个玩摄影的朋友过来,不醉不休。下午正好郭大爷钓了半桶草鱼和泥鳅,老哥儿几个买了羊肉、鸡翅、臭干、青椒什么的,郭大爷亲自操刀烤串,大家伙儿就着冰啤酒二锅头,吹着凉爽的夜风,唱着歌,吃着肉,好不快活!郭大爷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
毛毛和小四摇着尾巴,在大家脚下钻来钻去,寻找打赏丢下来的骨头。
桌边张洪祥的一个朋友喝完一杯啤酒,站起身来:郭哥,来来,我烤一会儿,你坐下吃几串!rdquo;
没事,rdquo;郭大爷叼着烟,眯着眼睛刷油,吃你们的。我这会儿没少吃。rdquo;
桌上一个手机响起来,郭大爷看了一眼,扭头喊道:祥子,手机响了!rdquo;
张洪祥搁下话筒,一招手:卫东,来来,替我唱两句,我接电话!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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