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珊这人吃软不吃硬。
被李广泉这么一哭,她该死地心软了,过去牵起李广泉的手,“行了,我不骂你了,但你得保证,以后不乱跑,不然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行,我保证。”李广泉瞬间不哭了,抬手擦了眼泪,抬头笑眯眯地望着徐珊。
徐珊看小家伙变脸那么快,忍不住捏了捏李广泉的脸颊,还别说,挺弹的。
她说了一声乖,准备回去时,余光发现李广泉裤兜鼓鼓的,指着他裤兜问,“你藏了什么东西?”
“是蛋!”李广泉献宝似地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蛋,刚才忙着哭,他都忘记了,“我在石头下捡的,都给你。”
徐珊看了眼手里的蛋,比寻常鸡蛋要小一点,估计是野山鸡的蛋,她没想到李广泉云气那么好,竟然能捡到野鸡蛋。这年头蛋可是好东西,寻常人家都舍不得吃蛋,家里养两只鸡生的蛋都留着赶集卖钱。
不过这野鸡蛋,拿回去肯定没她的份。
“广泉,方奶奶家是不是做了米糕呀?”徐珊蹲下,冲李广泉挑眉笑了下。
李广泉乖巧点头,想到米糕不由舔了下舌头,“方奶奶的手艺可好了,上回过节,她送了我们家一块米糕,香香甜甜的,特别好吃。”
好吃就行了。徐珊把两枚野鸡蛋放进口袋里,想到晚上不用饿肚子,她心情好了点,牵着李广泉往山下走。
方奶奶就住在李家附近五十米处,徐珊哄着李广泉拿野鸡蛋去找方奶奶换米糕,她自己并不去,因为方奶奶并不喜欢她,以前常会和蒋兰英说要看紧她,省得她跑了,到时候人财两空。
她就坐在家附近的苦槠树下,等李广泉换来米糕,他们一人一半,吃完后叮嘱李广泉不许说出去,才一起回家。
刚进门,她就看到李秀荷在院子里晾衣服。
这不有手有脚自己能洗吗。徐珊在心里吐槽。
“你还知道回来,干嘛不死在外头?”李秀荷拍了下衣服,看到徐珊好好地站在门口,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掏起身后的木棍说,“我就知道你是装的,她奶奶的小杂种,竟然敢给老娘装死,给我过来!”
徐珊眼睛微眯,她又不傻,过去主动挨打吗!
“二姐,你不许打我媳妇儿。”李广泉站到徐珊跟前,有他在,就不能让人欺负他媳妇儿,不然媳妇儿又要不高兴了。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破孩,天天媳妇儿媳妇儿地嚷,你丢不丢人啊?”李秀荷见徐珊不动,她袖子往上一拉,朝徐珊走过来。
徐珊见此,心知她肯定打不过李秀荷,可跑了还是要回来睡觉,思绪飞速运转。
这时,她突然想到中午李广泉哭的时候,蒋兰英就把李秀荷叫走了,忙蹲下小声和李广泉说:“广泉,二姐要打死我嘞,她要是打死我了,那你就没媳妇陪你玩了,你快哭一下帮帮我。”
“做啥要哭?”李广泉瞪着大眼珠子,不解地说完后,立马想到他妈能治二姐,蹬地就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妈,二姐又打我了!你快救救我啊!”
不需多时,正屋里再次传来蒋兰英的怒吼。
李秀荷手里的扫把,高高举着,这会打不得徐珊,可不打她又气,听到她妈又吼了一句,她愤愤丢下扫把,边往正屋走,边放话,“小贱人,你行,待会我再找你算账。”
徐珊看李秀荷走了,对李广泉竖起大拇指,“广泉你真榜。”
李广泉被夸,呵呵直笑,怕自己笑得太大声,又拿手捂住嘴,另一只手不忘去牵徐珊的手。
徐珊走到厨房,放下箩筐后,便走了出去。
这时李秀荷也从正屋出来,徐珊下意识后退半步。
“妈让你进去。”李秀荷哼了一声,得意地指着徐珊。
徐珊想到蒋兰英已经卧床一个月了,她应该不会吃亏,便进了正屋。
身后李广泉也要跟进来,却被李秀荷给拽主了。
“二姐,你坏!”李广泉捶李秀荷的手,他就想跟着媳妇儿一起。
“对,我就是坏,我已经跟妈说了,你刚才是假哭,妈不会再信你了。”李秀荷拍了下李广泉的屁股,臭小子就知道和她作对,一点都不像她亲弟弟。
李广泉鼓着脸,“我最讨厌二姐了。”
“我也讨厌你。”李秀荷说着冷笑下,“你给我老实待着,等妈收拾完徐珊那个小贱人,我再放了你。”
与此同时,正屋里的徐珊掩鼻站在门口。
她刚进门,就闻到一股尿骚味,不用想就知道是蒋兰英身上的。
床上的蒋兰英瘦得脱了像,颧骨高高耸起,嘴唇微微发紫。
按她的经验来看,蒋兰剩下的日子,应该不超过一个月了。
“你过来。”蒋兰英不悦地冲她招手。
徐珊往前挪了点,她是真不想靠近,因为实在是太臭了,也不知道李秀荷怎么能待那么久。
“到床边来。”蒋兰英说得有气无力,她刚才吼女儿花了太多力气,这会看徐珊都有虚影。
徐珊不懂蒋兰英要干嘛,但还是走了过去,因为她还得靠蒋兰英牵制李秀荷,该演的戏还是要演。
在婆媳关系上,充满真情实感的有,但假面应付的更多,这时候更有心机才能不吃亏。
“啊!”在徐珊刚走到床边,蒋兰英就拧住她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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