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实在是高。也不知道她叶归晚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男子如此不留余地。
在心里警戒自己多遍以后断不可与这男子为敌,叶明轩终是收了心思,道:“……如此,便全仰仗南相的出手相助了。我叶明轩虽不是大善之人,但别人有恩于我,我自是不会恩将仇报的。以后南相有需要之处,我自会竭力帮忙。”
“大皇子客气。”顾南城笑道,“那便预祝早登帝位了。”
叶明轩笑。
这叶归晚,算是彻底完了。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
冬儿知道丞相大人是恢复记忆了,按理说对小姐的态度也该好起来了吧?唔,没错,是好起来了,丞相大人对小姐笑得温柔,言语之间也可见亲昵,全府上下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小姐,吃的是小姐爱吃的,用的是小姐用顺手的,一天三次,定时定点的来陪小姐散步看书赏花……
可是,她就是有一种感觉。总觉得丞相大人没有以前那般对小姐的感觉了,那眼神温柔溺宠,可是少了一些爱意,言语之间是关心爱护,可是少了一些缠绵,举手投足之间是保护爱惜,可是少了一些亲昵……
而自家小姐呢……也有说不出的怪异。她说不上来在哪儿,可是……就是觉得有些别扭。特别是小姐笑的时候……总感觉……妖娆了一些……
将脑子里各种疑问甩开,冬儿推开房门,唤道:“……小姐,已经辰时了。”
宋清挽翻了一个身,迷糊道:“……别闹,等老娘再睡一会儿……”
冬儿默。这……是小姐吗?
像是意识到什么,宋清挽睁眼,瞪了床帏一阵子,然后闭眼,隔了一会儿再睁开,便又是平常那副清冷淡然的样子。
“冬儿,给我梳洗罢。”
“是,小姐。”冬儿答应了一声,转身便去拧帕子了。女子在她转身后,微微有些发恼。顾南城,看你交给我的好差事,害得老娘睡觉都睡不清净!冬儿再次转身的时候,宋清挽还是那一副温温软软的样子,眼波盈盈,说不出的清丽出尘。
“夫君可是在等我用早膳?”
“嗯,大人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唉,也不知最近怎么回事,老是嗜睡,怕是那风寒,还未曾完全好开,留了什么后遗症……”
冬儿一听,立马紧张道:“小姐,你要不要紧?”
宋清挽轻轻摇头,安抚一笑:“冬儿,你别紧张……只是嗜睡而已,往后早晨你晚会儿叫我便行……”
冬儿急忙应声:“好的,小姐。”
“嗯,那便去食厅罢。别让夫君久等。”
入了食厅,顾南城对她微微一笑,走过来,抚了抚她的发丝,问道:“身子不舒服,这么晚才来?”手放下后也不牵她,也没什么拥抱,两人便这般看似亲昵实际上很有距离的一同走向座位。
“怕是那风寒留下的小毛病,不碍事,以后早上多睡睡便好了。”宋清挽笑着回答,似是不经意间将最后一句话稍微强调了一下。
顾南城笑,不答她的话,坐下便专心致志的给清挽布菜。
宋清挽心中白眼一翻。她怎么就忘了,这男人又不是真的关心她,又怎么会任自己胡来坏了清挽形象。当看见碗中以清淡为主的食物时,宋清挽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是真正的宋清挽喜欢这些东西,又不是她。她这一个月来全是吃的这个,吃得味蕾都退化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她真变成另一个宋清挽了。她悄悄递给他一个抗议的眼神,男子温润的眼睛里一片无波无澜,甚至连嘴角的淡笑都还在,可是却让她认命的埋头用膳。忍了忍了,不就还有一个多月吗?
吃罢早膳,顾南城陪宋清挽散步。
“重阳节将至,皇宫里自然是又有宴会的,夫人这次,怕是要同我一起去了。”他之前护清挽护得极好,皇宫里经常有大大小小的宴会,知道清挽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就一一帮她推掉。她不得不去的那一次,是皇上亲自点名,圣命难违。
而这次……
显然也是圣命难违。
那人早朝之时看似不经意的一句玩笑话,却让百官冷汗涔涔。
顾爱卿,朕听闻丞相夫人天姿国色,美丽绝伦,可为何每次夜宴上,都不曾见到?难道果真是爱卿宠妻如命,不愿其他男子瞧上一眼?若是如此……爱卿可是肚量小啊……
这话看似平常,可是由一个帝王嘴里说出来,便是再平常也不平常了。简单一句话,指责了他三点:不见夜宴,说明南相以权谋私,这算欺君;不愿其他男子瞧,这男子自然包括皇帝,说明南相善妒,不尊;肚量小——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既然撑不了船,那便不要做宰相……
本还有些喧闹的早朝,因为这句话,全部噤了声,立在各自位子上,不敢再多说一句。
顾南城四两拨千斤,说是清挽这几个月来精神不济,又偶感风寒,近日才好了。
皇帝也没有想要将暗处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顺着这意思就下了。
但是清挽,今年重阳节,是躲不过必然要露面的。
宋清挽也没什么反感之处,便是应了。
“你确定我能瞒过他?”
“你不确定你对挽儿的了解?”
宋清挽撇撇嘴:“……再怎么了解,也不可能完全模拟得出她的一言一行。更何况对方爱了她十余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