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首饰头面一道,不自谦的说,林姝蔓真是精通于此。
便如她自己说的,女子大多希望自己头面首饰独一无二,林姝蔓自小就爱美,更希望自己与众不同,设计头面首饰也不是第一回 了。
她的首饰很多都是自己设计图纸,请工匠打造,总能在各种贵女聚会中大放异彩。
只是贺千空提得突然,林姝蔓一时反应不过来,卡壳在那里。
贺千空略一思索道:“分成三七?你七我三?”
他误以为林姝蔓不满意报酬。
“不是,大人。事出突然,我一时……”不能抉择。
贺千空沉默,他不擅言语,也不知道如何劝服林姝蔓。
须臾,他道:“我不擅于此,身边也无人擅长。”
这话无异于恳求和服软,只是语气一贯的冷硬。
可林姝蔓却明白了,“大人误会了,我其实愿意,只是我时间不多,即便管理店铺也怕不能周全。我不过帮忙,大人对我的恩情难以为报,不需要报酬和分成。只我自己水平有限,如若大人信我,我便姑且一试。”
“我会告诉钱掌柜,你有空去长春阁管管即可。”贺千空没有顾虑,一锤定音,“分成你不想要那么多,就你三我七,如此不需多言。”
这无异于信任,林姝蔓有些不安,却也欣喜。
“我定不负大人所托。”她轻声道。
天色已近黄昏,天边的云染上深深浅浅的赤红。
贺千空明白时辰到了,再不回去京城宵禁,他也难以进城。
林姝蔓见他起身,也跟着出来:“我送送大人。”
晚风袭来,扯得衣角纷飞,林姝蔓打了个寒颤,这里昼夜温差巨大,她出来的急,没换厚衣服,有些抵挡不住这料峭春寒,她偷偷搓了搓两臂,企图取暖。
正懊恼,走在前面的贺千空猛地停住身形,转了过来。
林姝蔓疑惑:“大人……”
红霞漫天,晚霞的余晖将贺千空高大的身影拉得颀长,他淡淡道:“冷就回去。”
绯红染上了林姝蔓耳根,她不想那些小动作居然被人看在眼里,张口想解释,又半个字说不出来。
贺千空转过身,大步疾驰,门口停着匹青骢马,身形高大,皮毛光亮,他一手拽住缰绳,一个跃起翻身上马,动作矫健流畅。
夕阳中,他只回头望了一眼,深邃眸光似乎扫过林姝蔓,又似乎只是无意间的掠过,旋即,他夹紧马腹,马箭步飞驰,扬起阵阵灰尘。
便这样,他如一阵风,突然出现又很快消失。
直到他离开,林姝蔓都没来得及问上一句,他的出现是否是偶然。
她伫立在风中,看了那个背影许久,海棠默默为主人披上赤红大氅,轻声道:“姑娘,夜露寒凉,回去吧。”
林姝蔓颔首:“回去,你派人传信给爹爹,这庄子不能待了。”
三皇子蒋明德如此一闹,林姝蔓再不敢自己待在这里,且来庄子也有月余了,早些回家也好的。
月影如钩,她抬眼望去,突的有些想家。
月光如缟素,洋洋洒洒镀在青石板路上,贺千空踩着月影,停在朱红大门前。
院落前的石狮子狰狞凶狠,在月色下有些骇人。
他只瞄了一眼便上前叩动门环。
叩叩的声音在寂静的街市格外响亮,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人声,不过片刻,朱红大门“吱呀”一声敞开。
钱掌柜身着常服,恭敬作揖:“大人,您来了。”
贺千空随手将青骢马的缰绳递给后面小厮,跨过门槛往里走去,“常五回来了么?”
钱掌柜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喘息回道:“回来了,大人……这以后是不需要盯着三皇子了?”
贺千空豢养了一批暗卫,以“常”为姓氏,一到九为编号。其中常五武艺高超,被派出去盯着三皇子一举一动。
今个不知怎么的,常五下午突然回来,吓了钱掌柜一跳。
这个档口,朝中形势不明朗,怎么回来了?
贺千空坐到内堂黄花梨木椅上,呷了一口茶,“这段时间先让常五歇歇,何时再去听我命令。”
他摩挲手上茶碗,有些心烦意乱。今天他能及时赶到不过是因为常五一直在盯梢三皇子,见三皇子有异动及时汇报,他听到消息便动身前去。
只这一来,他派人盯梢三皇子一事很有可能暴露,即便当时他随口搪塞了三皇子,难保他今后不会想起,清理身边的人,常五极有可能有危险。
与其等那时被动,不如今时主动撤回来,也能保了常五性命。
然而贺千空烦恼并非于此,今天听暗卫汇报,他便失了分寸急急前往,似乎往日的自持冷静都抛到脑后。
他不敢深思下去,不敢去深究这背后原因。
正沉思,忽然瞥到一旁钱掌柜,原地打转,他眉头轻蹙低声问:“怎么了?”
钱掌柜额头沁汗,低头不敢正眼看他,小声道:“大人,镇国公……镇国公派人送信,让您回去一趟。”
第26章 镇国公
镇国公贺慎之,他的丰功伟绩,说书先生可能得说上一天一夜,尤其是他如何跟随成景帝围杀高家,亲手覆灭了这个显赫一时的名门世家,从此,他被封为镇国公,将贺家家族带到了权力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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