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故贺芳芜也是一惊,走神间,雪梅一弯腰突破她的围堵,小跑到湖畔,忙叫人把卫怡衿捞上来。
伺候的小厮立即应是,卫怡衿脸都绿了,她精心准备掉入湖中,可不是为了让小厮营救,迫不得已,她只得自己试图走上岸边。可湖底多年未清理,满是泥泞,等她上了岸,全身上下布满烂泥,隐约还散发着臭味!
岸边婢女们无不捏着鼻子,卫怡衿手指颤抖,想要训斥又怕失了她贤淑的形象,只得强挤出笑容:“你们可有换衣裳的地方?”
贺芳芜几步上前,怒道:“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志在必得么!贺千空怎么看都没看你?!”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卫怡衿立即感到数道视线射到她背后,霎时,她连杀了贺芳芜的心都有了。
卫怡衿到底忍下去,强笑:“芜儿,我先去换衣服,然后我们再说吧。”
雪梅忍住笑意,“卫家娘子随我来。”
卫怡衿随她而去,身后小厮婢女窃窃私语,混杂着嘲弄的笑意。
卫怡衿痛苦闭了闭眼,这回她的脸可丢大发了!
第104章 哄人
且说贺千空理也不理卫怡衿,转身顺着绿荫下的小径,进了正屋。
林姝蔓早已起身,只着了一身鹅黄色襦衫,下身素色银丝花瓣裙,中间松松垮垮系着绀青金丝腰封,正倚在躺椅上随手翻看茶经。
她看的专注,并未注意到有人进来,鬓边的蓝琉璃五色花水晶簪子摇摇晃晃,衬得她雪白肌肤荡漾着水光。
贺千空不自觉滑动下喉结,视线移到她的脖颈。
白生生的脖颈上布满星星点点的红,有些已经消退,有些却耀眼的明显,仿佛诉说昨夜的激烈。
“好些了么?”贺千空轻咳了声。
林姝蔓吓了一跳,抬眼见到是他,脸上惊讶瞬间消失无影,小嘴嘟起,瞟了他一眼不说话。
贺千空拉过一旁的红漆木镂空椅子,坐了上去,“我买了药。”
他从袖中取出那个精致小巧的瓷瓶。
买药能去两个时辰?
林姝蔓脸颊鼓起,不接他的话。
好吧,小姑娘这是还生着气。贺千空有些为难。
这个面对匈奴部队面不改色,对战乌维邪毫发无伤的贺千空,对待眼前娇滴滴的小姑娘,第一次感到棘手。
他斟酌了半晌,方道:“你先上药,否则我会心疼的。”
小姑娘根本不吃这一套,“世子还会心疼我?大可不用!”
她生气的时候格外可爱,如玉的脸颊鼓起来,红唇微嘟,一双澄澈水眸总是斜睨着人。
贺千空不禁一笑,“爱妻,我来给你上药可好?”
绯红漫上林姝蔓的脸颊,她瞪了男人一眼,似乎在说他耍赖。
然而男人下一刻的动作让她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耍赖。
贺千空一把揽过她肩头,将她圈在怀中,一手熟练拔去瓷瓶木塞,右手手指伸进去蘸了蘸药膏,不待林姝蔓回神,他的手已然找到衣裳下的暧昧伤口,涂抹上药。
“轰”的一声在林姝蔓脑海炸响,她伸出白玉的脚趾去踹男人,“你干什么,这是白天!”丫鬟们就在门外,很可能推门而入!
“只是上药而已。”贺千空轻巧避开她的攻击,手上动作不停。
“你你你……”林姝蔓满脸通红,两人姿势交叠,呼吸缠绵,她瞬间便感到他的反应,不由义正言辞拒绝,“白天绝对不行!”
“嗯,听你的。”贺千空面不改色,低下头在她耳畔轻声道:“夫人放松点,我很快就完。”
一时间,屋内沉寂一片,只听的门扉外有奴仆走动的声响,林姝蔓羞得魂飞魄散,生气的心思烟消云散,只把头埋在贺千空胸口,祈祷无人进来,快些结束。
半盏茶后,贺千空收回手,望着埋在胸口的小姑娘,他不由眼神一暗,喉头滑动。
林姝蔓早已系好腰封,捂得严严实实,脸上热度经久不散。
贺千空轻声道:“昨夜……是我莽撞了,伤了夫人。”
林姝蔓气性早已散了大半,沉默半晌方道:“你昨夜生气了?”因为乌维邪看上她而生气么?
是生气了,却是对自己生气,不知为何,只要想到她有半分嫁给别人的可能,贺千空只觉一团无名火烧灼五脏六腑,烧得他喉头紧锁。
这情绪来的太炙热,太吓人,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用粗暴掩盖。
贺千空沉默良久,“没有,是我疏忽,我从未生气。”
他会牢牢拴住她,她只能是他的。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贺千空又从袖中掏出一本线装书,轻声道:“这是送你的,夫人看可喜欢?”
林姝蔓瞟了一眼,居然是本《落花缘》,却是她近日读的书,心底一软,接了过去。
“你翻开看看。”贺千空道。
林姝蔓狐疑,翻开书扉,只见第一页书页空白的角落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琅君居士”。
林姝蔓玉手不由颤抖,杏眼“唰”的亮了起来,抬眼望去,“世子这是……”
贺千空忍住心里酸涩,“这是琅君居士亲手题字,我今日特意去赵明月那里要的。”
怪道去了两个时辰。林姝蔓脑海闪过,转念又兴奋起来。
这可是那个异常神秘、从不见外人的琅君居士!她居然得到了居士的亲手题字!吴青杏若是知道,该有多嫉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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