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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他因为一个可笑的误会,违心对栾月说出了那句“从没喜欢过她”。
望着少女落寞痛心的背影,他强忍着从背后抱住她的冲动,看着她,一步步走出了自己的视线。
再次听说她的事情,是在十日后。
那天,他照常结束打工回家,却被突然从巷子里冲出的许嘉安,攥着衣领抵在了墙上。
“闻池,你他妈就是个人渣!”
许嘉安的拳头又狠又硬,像是要将他往死里打。
莫名挨了一拳的闻池,哪里肯让他再打第二拳,嘴角的血迹都顾不上擦,两人就扭打在了一处。
之后还是个女孩子上前,大叫许嘉安的名字,将两人拉扯开。
随后,两人像是起了争执,许嘉安暴躁的还要继续找茬,那女孩紧拉着他的胳膊不让。
许嘉安当时怒而咆哮:“要不是因为他,栾月那个傻子,怎么会绝望到自杀!”
“自杀”两个字,隔着耳膜沉沉砸在闻池心上。
他攥拳的手掌一僵,茫然无措的看向许嘉安,“你说什么,栾月她怎么了?”
焦灼的目光,泄露了他心底的慌乱,整个人都开始止不住发颤。
许嘉安冷笑,看向他的目光发狠,“怎么样都与你无关,别再让小爷看到你,否则,小爷我见你一次揍一次!”
少年轻啐一口转身,独留闻池浑身发冷的站在原地。
之前劝阻许嘉安的女孩,却突然走到他面前。
女孩的声音很轻很冷,像是无情的鞭笞和拷打,“你真的误会栾月了,张静雅放给你听的那段录音,不是完整的录音,栾月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说完,女孩不再多言,转身要离开,却被他发虚的语调叫住:“栾月她,在哪个医院?”
女孩一愣,像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良久才回复:“作为她的朋友,我希望你暂时不要见她,她已经经不起第二次重创了!”
之后,他亲自去找张静雅,用了些手腕,才逼她说出真相。
那段他听到的录音,确实被人刻意剪辑过,充满了满满的谎言和欺骗,让他懊恼悔恨到几欲崩溃。
后来,他辗转多人,终于找到栾月所在的医院。
只是等他赶到时,却被告知病人已经出院。
再后来,他就听说了栾月出国的消息。
一个他不知是哪里的未知国家,彻底断了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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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池是被一阵敲门声,拽回了深陷往事的意识。
女孩轻柔的嗓音在门外响起:“闻池,你在里面吗?”
是栾月。
他简单收拾了下情绪,才淡声道:“进来吧——”
伴着话落,房门“咔哒”声响,栾月先是伸进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才完全推开门,走了进来。
“饭做好了。”
她上楼是来叫他吃饭,视线却忍不住在闻池的书房打量起来。
带着好奇,也带着某种,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闻池从转椅上起身,走到栾月身边,也不催促,由着她欣赏打量自己的私人空间,“随便参观——”
他做出个邀请的手势,甚至还打算给她介绍,摆放在右侧博古架上的藏品。
意图被人发现,栾月有几分赧然,却也大方接受了邀请:“谢谢!”
她的脚步在深褐色的实木地板上挪动,听身侧的闻池给她介绍,哪个是荷花纹瓷器,哪个是掐丝珐琅,一番讲解下来,栾月长了不少知识。
也对闻池所从事的收藏品行业,有了更深的了解。
参观完右侧博古架,左侧就是闻池的书架。
书架占了左侧一整面墙,共有六层。
从右向左,摆满了各式不同语言的外国书籍,有些国家的语言,栾月认得出,却读不出来。
便不由感叹,从小是学霸的人,成年后的优秀不减反增,越发光彩夺目。
同时,反衬出自己的平庸。
终于,书架上的书过度到了她认识的中文字样。
“这是什么?”
栾月的视线,很快被一个,犹如面具手套模样的东西吸引。
红蓝相叠,因为被折起,看不太真切,但隐约有些眼熟。
只是好奇的发问了一句,身后的闻池,却突然紧张道:“栾月——”
栾月闻声转身,便被骤然贴近的闻池压在了书架上。
因这紧密到近乎暧昧的距离,栾月的呼吸一滞,双眸瞪大了一圈。
她甚至能清晰感知到,闻池身上散发的灼人热度。
不似他面上给人的冷漠,他此刻身体上的温度,滚烫的让人心悸。
趁栾月走神之际,闻池的左手,忙将放在书架上的蜘蛛侠面具,胡乱塞进了一堆书的缝隙中遮挡。
等做完这一切后,才缓神的对栾月淡定道:“抱歉,刚才,脚抽筋了。”
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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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一直持续到两人坐上饭桌。
虽然,闻池解释了,刚才的事是个意外。
栾月面上的热感却仍没有消散。
她想转移注意力,就四处寻摸着可以转换的话题。
直到,她看到了墙上的一幅现代风壁画,才猛然想起,自己收了闻池十万预付金,要给他作画的事。
“闻池,你让我给你画的那幅画,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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