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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大橹大叫:呸,你个汉奸!你给日本人当了狗了,还敢说你是我的族长?你丢的是全族的人,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rdquo;
    赵大橹拼命挣扎,边挣扎边骂,粗话脏话,一齐向赵洪胜泼去。赵洪胜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夺下赵大橹手里的钢刀,把平日里的斯文和伪善抛到了九霄云外,抡起刀来就要劈死赵大橹。就在这血光之灾初降时,早已藏身人丛黑夜的海猫迫不得已,连忙朝天打了一枪。这一枪,让赵洪胜即将砍下的钢刀停在了半空中。在场的人,包括众多围观的平民百姓,大家一齐循着枪声看去。只见海猫身影一闪,趁着夜幕的包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管家大喊:有刺客,抓刺客!rdquo;
    顿时,日本司机、日本兵,还有赵洪胜的家丁,乱哄哄,一齐向黑暗中的身影追去。赵洪胜被枪声吓软了手,手上的钢刀掉在地上。赵大橹却被枪声壮了胆,破口大骂:赵洪胜,狗汉奸,你不得好死!rdquo;
    赵洪胜气愤地看着赵大橹,却再也无心无力反驳了。赵管家急忙出面收拾残局,双手搀扶着赵洪胜,说:县长大老爷,君子不跟小人置气,您把赵大橹交给我,我马上替您千刀万剐行不行?rdquo;
    赵洪胜瞅一眼围观的人群,不由自主地换上一副仁慈的伪装:不行!亲不亲故乡人,先把他押回去再说吧!rdquo;
    赵管家连连点头,转身吩咐家丁们将赵大橹押下去。
    黑夜沉沉,身也沉沉。赵洪胜回到自己的新家,顾不得看一眼新家具,新摆设,一把撕开仁慈的伪装,冲着赵管家就嚷: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族长,我对那些穷鬼们恩重如山,遇到荒年灾月,谁家出海翻了船,哪户死了男人,我都给他们救济钱、施舍粮,到头来,居然这样对我!管家,你今天晚上就把那个赵大橹给我剁了,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rdquo;
    县长大老爷,您且息怒,赵大橹早该剁了,千刀万剐都不过分!rdquo;赵管家话锋一转,不过,再让他多活一天,咱后天剁他如何?rdquo;
    赵洪胜一愣:为什么要等到后天?我好好的三儿子都当上翻译官了,一眨眼就没了命!他赵大橹敢辱骂族长,罪不可赦,我为什么还要让他多活一天?rdquo;
    是啊,您刚才也说了,三少爷死了,后天就是第三天,总得让三少爷入土为安吧?下葬的时候剐了赵大橹,给三少爷当活祭,不是正好吗?rdquo;
    赵洪胜有气无力地说:我怎么没想到呢?真是把我气糊涂了。也好,这事就交给你了!rdquo;
    赵洪胜说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赵管家连忙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多谢县长大老爷的信任,那个hellip;hellip;那个女人怎么办呀?rdquo;
    女人?什么女人?rdquo;
    赵管家满脸堆笑:看来还真把您气糊涂了,您都忘了,您不是看上了那个穷丫头吗?我给您带到县城来了,直到现在还给您关着呢!rdquo;
    赵洪胜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噢,对了,还有香月!要不是因为她,我一族之长、一县之长,也不至于被一个穷鬼指着鼻子骂!不是活祭吗?正好,后天连这个香月一起,都给我们家小三儿当活祭!rdquo;
    也好,就照您说的办,那今天晚上hellip;hellip;要不先让她给您压压惊?rdquo;赵管家说着,起身打开通往卧室里间的门。只见穿着大红喜袍的赵香月双手被绑,头上还盖着红盖头,正哼哼唧唧rdquo;地在床上挣扎。赵洪胜顿时春心摇动,难能自抑。
    赵管家又将门关上,来到赵洪胜面前:县长大老爷,不管对不对,我是这么想的,今天因为三少爷的事儿,让您受了惊吓,所以我就想抬举这丫头,毕竟是黄花大闺女嘛,您就拿今夜当洞房花烛夜,过了今夜,您身上的晦气,也就跟着这个女人一扫而光了!rdquo;
    也许平日伪善多了,赵洪胜常常假戏真演,即使对心腹之人也不肯轻言心声,他瞅了瞅赵管家:我小三儿今天刚走,你让我今夜hellip;hellip;rdquo;
    赵管家就是赵洪胜肚子里的蛔虫,想吃啥不想吃啥,拿得最准,他故意顺杆就爬:都怪我妄自做主,您别生气,我这就把她扔到柴房去!rdquo;
    赵洪胜从戏中醒来:等等,你说得也有道理。我赵洪胜前半辈子为了赵姓一族,饱读诗书、吃斋念佛hellip;hellip;结果我得到什么好下场了吗?就说这个香月吧,我早就看上她了。三年前她就是我家的奴才,按说我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可是我就是在乎我这个脸皮,在乎我族长的尊严,我左护她,右护她,还把她放回家了,结果呢?她念我的好了吗?今儿个我赵洪胜当了县长,明儿个我就去跟麻生太君说,让他派兵到虎头湾,先把吴乾坤和吴家的人全杀光了,后天再给我儿子下葬,我要亲手杀人活祭我儿子!我后半辈子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窝窝囊囊地活着了!就照你说的,今天晚上我就把这小丫头收拾了,先压压惊,再让她把我这一身晦气全带走,我赵洪胜以后就重新活过来了!rdquo;
    赵洪胜给自己找足了强占赵香月的理由,便示意赵管家退下,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那扇门。大概听到了脚步声,床上蒙着红盖头、穿着大红喜袍的赵香月不再挣扎了,似乎在静静地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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