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平常在她的床帐里,夜里还不知怎么躲着偷吃呢!
萧绎不禁失笑,长指从小柜里拿了一块龙须酥,放入口中。
那龙须酥洁白绵甜,对于他来说有些腻,却不知身旁的女子为何喜欢,竟还偷偷藏在床头柜里。
他从柜里重新取了其它糕果,各自尝了些,江采薇鼻子尖地很,闻到糕点的味道越来越浓,就吸了吸鼻子,双眼却仍未睁开。
萧绎注意到她的动静,一时就起了戏弄之心,拿起他自认为还算好吃的白玉糕喂过去,江采薇却将脸撇到一边没吃。
“不喜欢这个?”
“那这个呢?”萧绎拿了一块龙须酥在她鼻尖晃了晃,一下就把江采薇给晃颤了。
她闭着眼睛,双手在空中胡乱抓。
萧绎忍不住笑出来,“想吃它就求朕!”
江采薇醉得迷迷糊糊,哪里会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她嗯嗯叫着,手仍然在空中乱晃,甚至还抓到了他的手。
萧绎便顺着她,将龙须酥喂入她口中。
江采薇却吃不够似的,舔了一下他的手指,将上面粘的龙须酥蜜丝舔干净。
萧绎身子一激灵,立马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江采薇却不解地,又舔了一下他的掌心。
不知为何,萧绎觉得手掌心都是酥酥的,心也酥了一瞬。
第二十八章
“不许乱舔!”
萧绎肃声将手收回去, 瞪了这醉鬼一眼。
江采薇闻到糖跑了,也只是轻轻皱了皱眉,翻了一个身子,用后背背对着他。
萧绎见她睡得香甜, 一副没心没肺地样子, 心里顿时就堵得慌, 用手掐掐她的脸就走了。
启平殿的酒气太浓,原本他想留在这儿的心思也早江采薇给弄没了。
季恩年很是意外, 毕竟他随皇帝到德妃宫里时, 皇帝还特意吩咐,让他将明日早朝要穿的龙袍带上,可见皇帝原本是有留宿的打算。
见殿门从内被萧绎推开,他就上前问:“陛下是要回宫了?”
萧绎点头, “德妃现在醉着, 朕想问她话, 也问不出来什么。明日等她酒醒了,你亲自过来,将她带到长生殿。”
季恩年颔首, 心里却不那么认为, 皇帝今夜特意到此, 就是为了找德妃问话。
一天的日子不算长也不算短,皇帝有什么问题不能白天问,偏偏要挑夜里才过来。
他觉得这话口是心非极了,但因为对方是皇帝,季恩年就没有表现出来。
司琴、司珏听小宫女来报,皇帝这么快就走了,脸上都是一片讶色。
她们方才不在殿内,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采薇又把皇帝给气跑了,两人急急推开殿门,就见江采薇仍沉沉横躺在床上,但床头上的糕点却不见了些。
司珏就道:“糖吃多了蛀牙,下次你别惯着娘娘放那么多糕点在柜里了。”
司琴看江采薇嘴角有些糕屑,却惊道:“娘娘真是厉害了,连醉了都能翻糖吃。”
床头柜里的干果糕点都是定期更换,保持新鲜,为了防蚂蚁偷吃,柜里还放了驱虫药。司琴担心江采薇吃错药,还特意将各层小柜都翻开看了一眼,确认驱虫药还好好地放在角落,这才放下心来。
“醒酒汤别忘了给娘娘喝,要不明早娘娘醒来,该头疼了。”
司琴经她提醒,将醒酒汤又重新端过来,喂江采薇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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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季恩年算好时间,等萧绎一下早朝,便将江采薇请到长生殿。
她对昨晚的事完全没印象,要不是司珏提醒,她根本不知道萧绎在昨晚来过。
看着御座上正埋头批阅奏疏的男人,江采薇也不知,明明他这般忙,为何还要将她特意召过来。
“陛下寻臣妾过来,是有何要事吗?”
萧绎晾了她一久,批完手上的三本奏疏,才想起殿里有这个人似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治天花的药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江采薇道:“仙人托梦,臣妾不是早就对外说了?”
萧绎嗤笑:“行了,你这话糊弄糊弄对外叫你活菩萨的人就行了。”他本就不信神佛,对他来说,凡事不过是天定和人为,将一切救命的希翼寄托于鬼神,实在是荒唐。
江采薇心下一沉,“那陛下难道认为识臣妾故意染上天花,制造这场乱局,然后以此来博贤明?”
她直直凝视萧绎,要是这人敢说是的话,那她真是眼了瞎,救了个白眼狼。就算系统阻止,江采薇也要想尽办法让萧绎变成麻子脸,让他抱憾终身,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黑莲花。
萧绎蹙眉,“你别误会,朕并没有这个意思。”
从江采薇发现自己染上天花,立刻就给他和贞妃报信,组织太医给他们检查的一刻,萧绎就剔除了这个怀疑,更不用说。在他染病的时候,也一直是她近身伺候,旁的妃嫔害怕感染,都抢着和太后出宫避疾。
他用温和的语气,柔声和她说:“朕想问你这个,不过是想知道这道药方的成分,让各地州的药局登记,以后能治更多的人。”
江采薇看了看萧绎,想着他还算得上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便耐心解释:“陛下,其实我这道药方并不是治天花的特效药,不过是稍稍缓解而已,您和那些生还者,不过是自身体质比他人强健,这才有幸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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