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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其道发了一通牢骚又开始担忧,虽然有强大的火力做后盾,他还是对初经战阵的军队心中没底。不过他没有说出口,大战在即影响军心是大忌。
    与此同时,各团团长到齐,吴孝良准备召开一次战前会议,明确各部任务。平江三面被汨水环绕,平江西的严家滩便成了大军进攻的必经之地,此地处汨水北岸,吴孝良命溃兵们修筑工事,布置了两道防线,然后大张旗鼓搞大声势引谭浩明来攻。两兵交锋向来守易攻难,他的第四混成旅都是新军,贸然进攻长沙定然胜少败多,不如守株待兔。如今,谭浩明果如所料派兵攻击平江,坑已挖好,只等韦,马二旅来跳,在轻重机枪与大炮的强大火力面前,任何进攻都是自寻死路。此时中国的军阀们还不知道阵地战之恐怖,各种绞肉机在欧洲大陆疯狂的收割着生命,攻击部队越顽强,死伤也就越惨重。
    董海滨已经伤愈归队,人清瘦了许多,性子也更加的深沉,坐在会议桌旁一言不发,此次他所率领的步兵第一团将奉命防守第一道防线的侧翼,担任正面防线主力的是陈秀岩率领的步兵第二团。这让他很不快,模范团特有的骄傲让他瞧不起这个官二代,认为这是对他以模范团为骨干的第一团的蔑视,但是又不能争,在马厂鬼迷心窍暗算陈秀岩一直被他引为恨事,是要赎罪的。
    陈秀岩不干了,不行,让第一团防守第二团的侧翼我不放心,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施暗算?rdquo;他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虽然表面上答应不再追究,但在暗地里的明争暗斗却一直没断过。
    吴孝良让第一团与第二团担任第一道防线的正面和侧翼防守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全旅只有陈秀岩的第二团与董海滨第一团经历过战阵,陈秀岩所率第二团前身还是军校生护国支队,因此他对第一团寄予了厚望。另外,陈秀岩性子尖厉盛气凌人又心胸不够,如让董海滨防守正面他担任侧翼搞不好会弄巧成拙拖了后腿,但让董海滨担任掩护,则正好相反。
    陈团长、董团长,旅长命令已下,大战当前,希望你们二人精诚合作,报效国家。rdquo;方其道不满二人将私怨带到会议上来,拿茶杯敲了一下桌子。
    陈秀岩这才气鼓鼓的不再言声,董海滨则不得不说话,他环视了眼众人,然后保证道:
    旅长、陈团长,请放心,董某定当全力配合,与阵地共存亡。rdquo;
    吴孝良看两个部下将不快闹到桌面上来却不能开口调和,如果自己以势压人,两人或许表面应和实际则裂痕愈甚。他站起身来,全旅自我以下,为国赴难,死不旋踵!rdquo;这是他让方其道编写的口号之一。
    为国赴难,死不旋踵!rdquo;
    所有人都跟着起立喊起口号,陈秀岩面色赧然,暗悔刚才的激烈表现,喊完一声又狠狠瞪了董海滨一眼。
    一场内部分歧,被吴孝良轻描淡写的化为无形。
    韦永昌旅此刻并没有按照计划在木公坡渡过汨水,而是延粤汉铁路北上渡过汨水再沿北岸浩浩荡荡杀奔平江。旅长韦永昌久经战阵,根本没把那个娃娃旅长放在眼里。
    段祺瑞当真是老糊涂了,派了个娃娃来,不是找死嘛?rdquo;韦永昌肆无忌惮的发出嘲笑之声。
    参谋长在一旁连声附和:旅座英明,咱们大军未到,那娃娃的兵已经四散奔逃。rdquo;
    韦永昌收敛了笑容,嗯,甚好。俘虏少,省粮食。rdquo;
    说罢又一指会场众人,听说那娃娃旅长家底丰厚啊,各式机枪大炮应有尽有,早些杀了去你们都有好处。rdquo;
    一个团长接到:旅座,那咱们动作得快啊,不然被马旅长抢到前头,可就只能喝汤了。rdquo;
    hellip;hellip;
    吴孝良不放心,带人去视察工事。大兵压境,人心惶惶,今天又跑了好几百残兵,工程进度也明显减缓,正面防线的战壕基本完成,来到董海滨团所在工事,他不禁皱起眉头,战斗兵们光着膀子,挥着铁铲,战壕还不够深,他们正在抢挖。
    这是怎么回事?rdquo;吴孝良转头厉声问道,谭浩明的进攻部队马上就到了,而他的战斗兵竟然还在浪费体力,以大批溃兵编成的辅兵去了哪里?
    北面人手不够,能调的人都调到那里去了。rdquo;董海滨抹把汗水,满手泥弄了个大花脸。
    立刻进入战斗位置,敌人已经过了汨水,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rdquo;吴孝良厉声命令道。
    突然,远处信号弹腾空升起,一个、两个、三个hellip;hellip;敌袭,敌袭mdash;mdash;
    战斗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打响,韦永昌两个骑兵连拉开战线彪悍的直接冲入陈秀岩团的射击范围,沿战线超过60挺mg08重机枪齐齐开火,7.92毫米口径的子弹如同暴雨冰雹一样倾泻出去。敌军骑兵顿时如撞在透明墙壁上一般人仰马翻,子弹穿过皮肉,击断马骨,鲜血飞溅,嘶鸣惨叫交织,顷刻间第一拨骑兵全军覆没,后续赶来的骑兵并没有因此掉头,而是越过纵横交错的尸体继续向前冲锋。
    陈秀岩嘴角冷笑,命令全体士兵射击。麦德森轻机枪与g98毛瑟步枪织成的弹幕添补了mg08重机枪的火力空白,将阵地前一千米范围内变成了由钢铁子弹织成的地狱,韦永昌旅的骑兵们终于崩溃,然而为时已晚,如庄稼般被扫过的弹雨收割殆尽,第三波骑兵见势不妙拨马在阵前掠过逃走,留下满地残肢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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