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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不大独门独户,正房一间,两侧厢房,副会长们鱼贯进入正房,在屋子正中桌子上摆有自己名牌的位置前坐了下來。
    刘大善人干咳了一声,今天召开第一次会议,他已经决定给那个猖狂的李又廷一点颜色看看,此前李又廷在各村已经分别开始执行减租减息扶助自耕农的措施,如今他将材料派人送到农会,准备经过讨论后正式推出,在整个刘庄范围内实行,这一次他便要在这个关节上做点文章,减租减息等于在他兜里向外掏钱,无论如何不能再刘庄实行。
    农会今天成立,本着为乡里做事的态度,咱们今天就商讨一下,以目前的情况是否合适在刘庄实行减租减息的政策,诸位都畅所欲言吧,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來。rdquo;
    陈三水第一个发言,他已经在刘大善人的语气中听出,此人是不赞同实行减租减息的。
    减租减息利国利民,俺举双手赞成,李秘书长在几个村中进行过试行,相邻们反应都很好,还讨论个啥,依俺看直接通过就好。rdquo;
    他从李又廷那里学來了一些文绉绉的词,现在用起來倒是正合适,其余几名副会长也都纷纷点头同意陈三水的意见,按照规矩,决策委员会中只要有三分之二人数赞成,即可通过,刘庄农会分会决策委员会有六名成员,如今五人一致赞成,所讨论的议題,自然应当生效通过,但刘大善人有他的办法,今天抛出问題不过是想先看看诸位委员的态度,他们一致赞同也在意料之中。
    诸位的态度俺知道了,但是这么大一个决定,还是希望诸位委员们能够回家好好想想,不要轻易草率的做决定,这样,我提个意见,以后凡是涉及到政策问題,头一天提出來,第二天再讨论是否通过,以示谨慎。rdquo;
    其实,刘大善人提出这个办法绝沒有安了好心,留出一晚的缓冲时间不过是准备以钱和恐吓的双重办法,诱惑或者胁迫委员们同意他的想法,表面上他们与刘大善人平起平坐,其实离开会场他们仍旧是哪个一名不文的村民闲汉,身份地位仍旧无法与之相比,至于财力和势力便更沒得比。
    陈三水回家的路上,总觉得身后沙沙作响,可几次回头又都看不到人影,他为了抄近路,走了一片坟地,沙沙作响之声再度响起,顿时吓得他汗毛倒竖,冷汗直流,陈三水只觉得头部猛然一痛,便失去了知觉,等他醒來时天已经大亮,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极为陌生,这是哪里,他感到一丝恐惧。
    正好前面有个老人经过,他忙不迭的凑上去问路。
    大爷,这里是哪啊。rdquo;
    老人奇怪的看了陈三水一眼,心道这年轻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好端端的竟不知道自个身在何处吗。
    这是广饶县那hellip;hellip;rdquo;
    第365章 变起突然
    广饶县。rdquo;
    陈三水心神俱震,一夜之间竟被人扔到与临淄临近的广饶县,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摸遍全身,半文钱也沒翻到,想招呼刚才的老人,却发现人已经赶着牛车走的远了,陈三水记挂着今天准备召开的刘庄关于减租减息的决策会议,撒开腿冲着临淄县刘庄的方向,一溜烟小跑而去。
    临淄县刘庄,刚吃过午饭,李又廷将减租减息的细则准备好,准备上午的农会投票通过以后,便交由各个村的负责主任,然后照章办事,如此一來刘庄土地改革的头三脚算是彻底踢开了,等这里一切都走上正轨,他也就可以回县城向省府吴主席复命了,相信凭借这一次顺利的完成任务,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到吴孝良的赏识和重用。
    虽然,他是由陈调元推荐的,但其实他和陈调元沒有半点关系,陈调元原本是江苏军阀,在北伐时才投靠了国民革命军,他自黄埔军校毕业之后便与一干同学被分到第一集团军做了高级参谋,辅助陈司令处理军机事物,但实际是蒋校长对这个半路投靠的将领不放心,在他身边撒钉子。
    陈调元纵横军政两界半生,如何不明白老蒋的意图,但又不好明里反对,所以只要寻着机会,便会将这些高参们推荐给地方实权派人物,毕竟陈调元在苏鲁两省颇有影响力,加之高参们的素质的确远胜常人,所以一个个都得到了重用,高参们得了实惠,自然不会再难为陈司令,他李又廷也是如此被推荐给吴孝良。
    不过,李又廷明显感觉到这个出身北洋的年轻将领与其他北洋军阀们有着明显的不同,通常军阀到了地方上,当务之急有两点:一为扩军,二为捞钱,而这位吴少将似乎并沒有将这两点放在心上,來到临淄后反而大张旗鼓的搞起了土地改革,这是原本广州国民政府才干的事啊,北洋的军阀竟然在搞革命,如何能不让他惊讶,只是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吴孝良只有区区百余人就敢于面对根深蒂固的地头蛇,从他们嘴里夺出霸占多年的利益,分与百姓,偏偏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在他一番精准的筹谋下居然已经初见成效,这是何等的胆识和魄力,李又廷相信,便在在南京的中央政府也找不出几位才俊可与这位空架子省主席相比。
    正在感慨的当,宪兵上尉急吼吼进了院子。
    秘书长外面有风言,农会全票否决了减租减息的提议,这事里边可透着蹊跷hellip;hellip;rdquo;
    宪兵上尉平日里极为低调,非到不得已绝不多说话,此刻又此一说,必然是他得到了什么确实的消息,或者真正预感到问題严重,李又廷突然意识到,事情若果真如他所说,那就真的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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