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身为陆军上将却并沒有穿着军装,而是穿的深色西装,外披细尼风衣,受伤则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或者说他是海外归來的成功商人也很合适,反正和军人是搭不上边的,几乎所有初次见到吴孝良的记者和官员们都下意识的产生过这种印象。
只见吴上将脸上原本的笑容似乎一点点融化,直至变得若有若无,他伸出双手握紧了蒋中正的右手使劲上下摇了两摇,他能通过手臂感受到对方的力量与戒备。
委座亲來卑职不胜惶恐,孝良尺寸之功不足挂齿,此番前來只有一个希望,那就全国和解,一致对外。rdquo;
其实,现在日本的野心虽然已经暴露,但还不够充分,全国还沒有形成一致的危机感,虽然,淞沪大战的爆发和东北沦陷都促进了这一进程的加剧,但国内一贯持绥靖想法的人还很多,他们天真的对列强还抱有幻想,希冀列强们出面主持公道,殊不知列强现在保存自身利益也是勉力为之,哪里还有多余的力量去管远东的闲事呢,所以吴孝良这个时候提出全国和解为时尚早,得到的响应也寥寥无几。
早在阎锡山二次通电,张学良发电响应的时候,吴孝良在济南亦通电全国,首次提出了全国和解,一致对外rdquo;的口号,这一做法实际意义不大,但政治加分却很明显,舆论更加的倾向于山东了,将來随着日本人野心的持续暴露,蒋中正等人绥靖政策的一再延续,这种加分将持续下去。
沒想到吴孝良竟当面就提出了他的口号,蒋中正迷人微笑的眼里却闪过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怒意,只是这怒意表面稍纵即逝,实际上却被他死死的压制在心底里。
维中之心愿亦是为兄所愿,总理遗愿尚在眼前,我辈一刻不敢忘记。rdquo;
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当先往回走,吴孝良则落后其半步,紧随其后向车队而去,现场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甚至经久不觉,镁光灯也再次频频爆闪,将整个场面再次映照的如同白昼,摄影师们要抓住这瞬间即逝的机会,为吴上将和委员长多拍几张照片,这种历史性会面绝不多见,恐怕有些人毕生也未必能等到这样的机会呢。
蒋吴二人走在当先,这时人群中才爆出一阵惊叹。
快看,那不是汪院长跟何总长吗。rdquo;
记者们这才注意到,跟在蒋委员长身后的几乎全是国民政府高官大员,围观记者人群中有资深人士则指指点点的为身旁的同事如数家珍般介绍着某某人是谁身兼何职,某某人來历籍贯hellip;hellip;
汪兆铭刚刚就任行政院长,运作多时的位置到手也算志得意满,听到有人招呼,便面带微笑的循声望去,镁光灯则适时闪起,一副气场实足的画面便被映在了小小相机里的胶片之上,他终归是做惯了秀的纵使对把他排位在吴孝良之后心有不满,也不会挂在脸上,更不会让人窥破了这点心思,但他身旁的何应钦比起來就逊色了不少,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却是一片铁青。
听到有人在提起汪兆铭当年行次前清摄政王的壮举,以及那份豪情,换來了大伙由衷的赞叹时,他脸上的笑容更挂不住了,自己的风头被吴孝良稳稳压住也就算了,毕竟那小子打败了日本人光复上海,功劳实实在在的摆在那,自己有意见也得乖乖的认了,可那汪兆铭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搞阴谋权术的肮脏政客,委员长的手下败将竟然也压在了自己头上,这就是他无法容忍的了。
但这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汪兆铭又是行政院长,党内元老,资格甚至老过蒋委员长,看到他在镁光灯前卖力的表演而放慢了脚步,何应钦心里就像吃了苍蝇,厌恶的皱了下眉,紧赶几步将其甩在后面拉开了距离,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于三和身为身为这次护卫吴孝良的卫队长,跟在队伍后面距离吴孝良不远,将一干党国要员的种种表演看在眼里,不屑的撇撇嘴,小声的低估了几句,旁人终是沒有挺清楚,不解的询问,他也只还了个不咸不淡的微笑。
整个欢迎仪式隆重而短促,说它隆重是因为自领袖以下几乎全部党国大员都出席了本次迎接,短粗则是寒暄简短,蒋中正和吴孝良更沒有按照惯例发表一份声明,甚至连采访都沒接受,就登车匆匆赶往南京城内。
到了南京吴孝良才发现自己是第一个赶到南京城的地方首领,阎锡山、冯玉祥都答应了前來参加和解会议,不过却都不约而同的沒有选择亲自出席,他得到的消息是商震将代表阎锡山出席,代表冯玉祥的则是鹿钟麟,这两人分别是阎冯的心腹骁将,派他们來一是表示重视,但隐含在这重视表现之下的却是对蒋对南京政府深深的不信任,他们都是久经政坛、战场上的老将,对于各种未知的举措,既敏感又谨慎,所以仅仅派代表也就不足为奇了。
吴孝良心底竟有了点小小的失望,毕竟这两位堪称叱咤风云数十年的枭雄齐聚南京,是个难得的场面,他甚至假想过这些人开会时,会不会唇枪舌剑呢。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开会不过是坐地分赃,而真正的较量都在看不见摸不到的背地里,在战场上,阎冯两人沒有亲自來,与其在战场上影响力相对较小,不过是陪练也有一定的关联,所以,吴孝良也不着急开会,更不急着去见蒋中正,沒有公事闲下來,正好可以带着塔西娅在南京好好游历一番,几日下來几乎将南京有些名气的地方都走了个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