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灭口这种事,简先生您千万别自己来,脏了您的手。”她又往他跟前凑了凑,表情格外讨好,“这种事我自己来,死法我都想好了,就让我吞金自杀好了。”
“死到临头还想着贪财。”简拓被她带歪了节奏,跟天底下每一个快要被逼疯的家长一样,食指戳了她的太阳穴一下,语气里全是恨铁不成钢。
叶流光做作地“哎哟”了一声,揉着被戳到的地方,假装那里很痛。
其实一点都不痛,被戳到的位置好像还留有他指尖的温度,这让她心里有点甜。
虽然对他来说,这是个糟糕透顶的夜晚,但如果他能有片刻的心情好转,她做个小丑,也没什么。
“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金子呢。”她嘴里小声嘀咕,还不忘偷偷瞥他一眼,“您看我连吞金自杀的资格都没有,我这样的废物,不如还是留着等我赚到第一根金条再考虑死吧。”
小姑娘看似混不吝,其实很贴心,简拓现在倒是很庆幸,当初炒了这姑娘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如果当时冲动炒了她,他今天就体会不到这份人间少有的热闹。
这热闹,是这个善良的小姑娘给他的。
他说:“那等你赚到一座金山再说吧。”
“要赚一座金山?”叶流光苦着脸,“那我岂不是这辈子都没有死的资格了?”
“刚才要封口费不是很积极?”简拓又忍不住戳了她一下,“年轻人不学好,成天想不劳而获。”
叶流光跟不倒翁似的歪了一下,又弹回来:“简先生您是不是被我妈给附体了,我妈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您一定被我妈妈附体了,我现在觉得您特别慈祥。”她蹲到他的轮椅前,抬着下巴仰视他,眼眸澄澈如水:“这个角度看您,您不仅是全世界最最最好看的简先生,还是全世界最最最好的简先生,当然您考虑下给我个封口费就更好了。”
简拓突然开口:“你想要多少?”
他那严肃正经的态度让叶流光猝不及防,她只是出于缓和气氛的目的才一再提“封口费”,哪是真的想要他的钱?
怕他误以为自己是个贪钱没底线的女孩子,她急忙澄清:“我开玩笑的,您怎么当真了?”
“不如这样,您报销我今天晚上的打车费,就当是给我的封口费了。”她很体贴地提出建议,“对于我这样穷苦的大学生,这笔打车费也是一笔巨资哦,可以吗?”
这么可爱的提议,简拓又怎么忍心说“不可以”,他温润一笑,给小姑娘定心丸。
“再下去玩会儿,等结束了我送你回家。”
这回答实在是意料之外,叶流光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很不确定地问:“您亲自送我?”
“嗯,有问题吗?”
叶流光没吭声,只是视线向下飘,看了一眼他打着石膏的腿。
简拓哭笑不得,只好耐着性子解释:“是司机开车。”
可惜叶流光还是疑神疑鬼,甚至用笃定的语气说:“您一般没这么好心,我觉得您是想趁天黑把我扔进河里喂鱼。”
“我一般没那么好心?”简拓快要被小姑娘气笑,“刚才是哪个口蜜腹剑的混蛋说我是全世界最最最好的简先生?”
“我错了,您把我扔河里喂鱼吧。”
“要不您让司机叔叔开远点,把我扔海里喂鲨鱼?我还没见过大海呢。”
她吵吵闹闹,歪楼的功夫一流,简拓终于忍耐到极限:“叶流光你今晚给我消停会儿。”
“好嘛。”她耷拉着脑袋,终于消停了。
***
简振就守在书房外,为了避开他的盯梢,叶流光并没有跟着简拓一起下楼,等他们下去一会儿,她才静悄悄地溜下去。
结果她刚下楼,就被眼尖的陆繁星逮到。
“流光,你哪儿去了?”
“哦,我去上了个厕所,蹲的有点久。”
“走走,咱们说会儿人话去。”陆繁星拉着她躲到一个角落里,大倒苦水,“那位姐姐在纽约大学学艺术,我跟她从拉斐尔聊到丢勒,从极简艺术聊到写实美学,我真是用毕生所学在聊这场天啊,妈呀,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把我聊的那么想哭。”
“这姐姐原来是艺术家啊。”叶流光的小脸堆满了崇拜,她还从没有见过活的艺术家呢,“跟简先生很般配呢。”
“很般配吗?”陆繁星似乎不是很看好,“你不觉得简哥哥是跟她没有共同话题,才把她推给我的吗?”
“简先生今晚要招待客人,所以才没时间跟小姐姐聊天吧。”叶流光想法比较简单,她的视线在草地上寻找,见简拓背对着她们在和那位小姐姐聊天,“喏,你看,简先生不是正在跟她聊吗?”
陆繁星明显松了口气:“反正别再让我去就行了。”
“对了流光,你是傅奕琛的粉吗?”陆繁星突然问她。
如今“傅奕琛”这三个字绝对是叶流光的雷点,于是立刻否认:“不是了,我已经对他粉转黑了。”
陆繁星也是个很心思敏锐的女孩:“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了?”
“没有啊。”叶流光慌神一秒后否认,“我就是看他拽里吧唧的,一秒就脱粉了。”
“就是!”陆繁星同仇敌忾起来,“辣鸡明星,又没简哥哥帅,脾气也没简哥哥好,拽得都能用鼻孔看人了,等着吧,他离糊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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