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能不知道吗?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朋友为难的。你要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去嘛。”
“我当然放心。”陈处长嘴里说着放心,其实他还真有点不放心,万一这位程营长要是给禁闭室送进去一把手枪或者匕首之类的那不是就出大事儿了嘛!想到这儿,陈处长的话头就拐了个弯儿,“不过,我还真没见过木连长。跟程营长一起去见识见识那位好汉也挺好。走吧。”
话说得挺漂亮,最终结果就一样,人家不放心!程老杆对这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打算给木拉提一把手枪,让他一个人杀出闻喜县。愿意跟,你就跟着呗。
“陈营长,你们寸师长这人怎么样?”走到半路上,陈处长忽然问了个貌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程老杆听了就是一呆,寸师长?寸性奇?他是你们第三军的人呀,你不知道问我?我怎么知道?但是话他还不能这么说。在饭桌上的时候程营长可是对陈处长说过,他在十二师就是寸师长的嫡系心腹,俩人既是同乡还是上下级,于公于私关系都是铁的很。
“寸师长这个人嘛,怎么说呢,打仗那是没得说,和鬼子打起仗来从来没怕过!是个好汉子!”程老杆只能根据他所了解的说了,因为他不知道陈处长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他对手下的军官怎么样?你是和他关系近的,要是关系没那么近的呢?”陈处长歪着脑袋直直的看着程营长。
“那绝对没的说!寸师长这人对关系近的好,对关系远的稍微要差点,但也绝对比别的部队长官要强得多。怎么?陈处长有兴趣来十二师?”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程老杆要再猜不出陈处长的用意,他这个侦察营长也就算白干了。
“嘿嘿,兄弟是有这个意思。在军法处呆的时间长早就烦了,我一直考虑着想到下面部队换个环境,带着士兵们干点实事儿。可你也知道,军法处这地方干的都是得罪人的活儿。要是随便找个部队下去了,我担心不好和长官处好关系。”
其实担心处不好关系只是一个方面,陈处长最担心还是下面部队的长官会给他小鞋穿。要是那样的话,下去还真不如就一直待在军法处呢。既想下去掌兵权,还害怕不好混,这事儿他纠结的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今天偶遇了第十二师的主力营长,还是那种寸师长心腹的主力营长,陈处长心里的那股念头可就再也按捺不住了。想着和此人处好关系,将来去十二师的话,说不定还会和寸性奇扯上关系,陈处长这么卖力讨好程营长当然就可以理解了。
“哈哈,这还不好说嘛。今天只要见了八八纵的木连长,咱把东西往那儿一搁、话一带到,任务就算完成了。寸师长在八八纵胡司令跟前得了面子,当然会念着你的好。我再帮你在师座跟前说几句好话,多了不说,混个主力营长、副团长还有什么难的?上面有师座,下面有兄弟我照应着,在十二师谁还敢为难你?”
程老杆睁着眼睛说瞎话,满嘴胡编乱造为这位军法处的外勤科长画了美好的前景。程老杆这边说着,陈处长那边频频点头,脸都快笑成菊花了。
前面就是禁闭室,门口有俩持枪警卫站岗。陈处长在这俩警卫跟前还真挺有官威,离着还有二十米呢,两名警卫就收起枪立正敬礼了。
“这是程营长,奉命前来检查禁闭室。你们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也不说这是哪儿的营长,只介绍了个姓就站在那儿等俩人的反应。禁闭室的门上挂了一把铜挂锁,得有钥匙才能打开。不过,程老杆估计自己用匕首的话,用不了十秒钟就能别开。
两名警卫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默默地拿出钥匙打开门锁,俩人往两边一让,这就算放行了!
陈处长推开门,程老杆在门口就看见里头的床边坐了个人,正是木拉提!程老杆还怕木拉提激动之下在叫破他的名字,结果人家木连长只是抬头看了俩人一下,眼中光芒一闪,紧跟着眼神就转向了门外。这么多天没看见门外的风光了,木拉提深吸了一口室外的空气,脸上露出了惬意的表情。
程老杆走到跟前上下左右看了看。再普通的房间总得有张桌子有把椅子吧?第三军的禁闭室里却没有,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头光秃秃的就一张单人床,再多余的家具就一样也没了。这才真叫个简陋!还好,木拉提身上的衣服看上去还算干净整齐,脸色倒也过得去。程老杆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
“你就是八八纵的木连长吧?果然是一条好汉!听说你带着一个连的人伏击并全歼了鬼子特高课的几十名精锐特工?好样的!哦,这位是程营长,专程来看望你的。”陈处长一见面就毫不吝啬的猛夸了木拉提几句,随后介绍了同行的程营长。
木拉提翻眼皮看了俩人一眼,然后继续看着大门外,显然这俩人远不如门外的风光更能吸引他。
“咳咳,木连长,我受朋友之托来看看你。这里呢,有点熟肉和一瓶酒。另外呢,那朋友让我转告你,他们会尽快和这边交涉,让你耐心等待不要着急。也许一半天的你就能重新回到原部队了。”
程老杆斟酌用语,既不能让旁边的陈处长听出毛病,还得让木拉提心领神会,这番话的难度可不小。他说了那么多,只有最后一句有用,其余全是废话。一半天就能重回原部队,那意思就是说他一天之内肯定会来救人,让木拉提做好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