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郎中请留步。rdquo;
一个女声把萧铣劝住,回头看时,却是此前见过的李府上一名婢女,是李夫人的贴身使唤丫头,显然是得悉了外头通报之后出来的。
萧郎君勤于国事,屡次来访,今日却正是不巧。然而若是叫萧郎君匆匆来去,却多是失礼,夫人今日有暇,恰才已经交待了下面备宴,要代替咱家大人宽待萧郎君呢,还请萧郎君入内宽心稍坐。rdquo;
萧铣自忖虽然是见过李夫人宇文娥英的,但是上次和今日情境颇有不同,他至今还不太习惯隋唐民风之开放,便略显局促地推辞说:此事hellip;hellip;只怕不妥吧,前番承蒙夫人招待,却是因李少监当日便回,萧某稍待片刻而已。今日姐姐却是说了,李少监怕是要到楚州公干,数日方茴,萧某等着也是无益,反而礼法上多有不便。rdquo;
那婢女却是巧舌如簧,也不知是不是宇文娥英交代的:夫人听大人说,萧郎君知道颇多京师近闻。夫人家中亲人俱在京师,想念得紧,趁机向萧郎君打探一些消息,莫非还要吝惜么?rdquo;
这话说出来,萧铣便不好再推辞了,当下应承着跟了进去。到了正堂,那婢女犹然不停步,一直引到后堂,推开格子纱门,才看到一张方案、两块软榻席地而放。案上酒肴布列,其中一块软榻上,自然是款款端坐着宇文娥英了。那一副标志性的桃花媚眼、柳叶挑眉,以及风骚标致地摇曳身段,依然是那么地招牌化,显露得放肆异常。
萧贤弟,来坐,不要拘束。听说你这儿可是颇通京师近闻呢,妾身如今出京两年,对母亲与皇后娘娘可是想念得紧,若蒙不弃,便与妾身说说话儿吧。rdquo;
兰花指一勾,宇文娥英便引着萧铣相对坐下;柔荑一摆,婢女立刻悄无声息地退到廊下,顺便一下子把纱门带上。萧铣知道宇文娥英对李敏的影响力极大,几乎可以代替李敏做一些决定,当下也不敢托大,唯有陪着小心,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些。皇后的近况他是知道得比较详细的,至于乐平公主,只能是泛泛而言,再加上一些臆断了。
宇文娥英虽然骄纵轻浮,但是女人的敏感却是很充足。事实上,很多正事儿上智商不咋地的女人,在女性独到的八卦关注点方面,往往天赋异禀。听完萧铣的言语之后,她便娇笑嫣然地戏谑道:皇后娘娘的病情,倒怕是真的。不过让你赶工的,却不一定是太子殿下吧?莫不是妾身那表妹小姑独处、云英待嫁,怕误了韶华?rdquo;
萧铣的姑母,是南阳郡主杨洁颖的母亲;同样,杨洁颖的姑母,是宇文娥英的母亲。所以宇文娥英平素随口称杨洁颖表妹,也是常事。尤其是杨广当上太子之后,杨广一脉的近况,宇文娥英也是比较熟悉的,自然知道一些萧铣和杨洁颖那尚未挑明的不清不楚关系。
萧铣听了宇文娥英试探时的第一反应,自然是立刻否认这件事情。但是冷静了一下之后,他知道如今面子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赢得宇文娥英的信任,让对方愿意帮助自己说话。既然如此,不如修饰性地坦白好了。
女人,不总是很容易被感动的么。萧铣努力挤出一副纯良少年的表情,试图让宇文娥英能够对远在京师的表妹杨洁颖动几分恻隐之心。
姐姐真是明察秋毫,事到如今,小弟也不敢欺瞒。太子派来的使者人选,实际上是太子妃具体安排的,也是劝诫小弟要抓紧把扬州这边的事儿做完,赶着回京复命,免得皇后娘娘万一如何之后,小弟与颖妹的好事会hellip;hellip;唉。rdquo;
果然,宇文娥英的眉目更显得意,笑语之态,嫣然明媚。
倒是个实诚人,姐姐便喜欢你这般坦白之人。虽然开始手段不光彩,不过既然是个多情种子,姐姐总归会提携你一把mdash;mdash;只是,若能把上次信手拈来的lsquo;云想衣裳花想容rsquo;,再作几首过来,讨得姐姐欢心,说不定便hellip;hellip;rdquo;
一边说着,宇文娥英一边把一个酒盏递到萧铣面前,萧铣正要求人,不好推却,唯有饮尽再想办法。
第九十章 忍辱负重
李太白的《清平调》何其有名,萧铣当然不会只记得一首。只是除了云想衣裳花想容rdquo;之外,另外两首都颇有宫词气息,用来描述后宫女子倒还不算穿帮,但是对于外人,便有些别扭了,这也是此前萧铣硬着头皮来讨好宇文娥英时,只拿出第一首的原因。
然而,情急之下,要想找赞美女人的好话,还真是颇为不易;闺阁艳词虽多,却多有调情意味,显然不适合拿来用。所以两杯酒下肚,萧铣只好一咬牙把一枝红艳露凝香rdquo;拿来用一用了,虽然此诗中有汉宫rdquo;,却至少没有君王与妃子互动的描写,而且宇文娥英也算是前周公主,勉强可以套的上。
弟弟真是好才学,难得是这般能哄女人开心。姐姐倒是欢喜得紧呢。来,再喝一些,再说些好听的来。rdquo;宇文娥英也是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听着男人恭维,面色逐渐酡红,星眼微饧起来。
北周宇文氏,那是纯种的鲜卑血统,当然,宇文娥英的母系来源于乐平公主杨丽华,为她注入了一些汉人的习气风貌,但是骨子里终究是放荡不羁的胡人性情。加上又是二十三四岁年纪,嫁人都八九年了,是熟透了的少妇,在男人面前,自然没有丝毫羞涩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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