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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黄河到涿郡的漕运,全权交给了杨玄感,那么剩下的便只有黄河以南直到长江的问题了mdash;mdash;按理说大运河最南边还有江南河,但是因为至今为止大隋都没有江南出现反贼的迹象,所以江南的漕运防护任务便被杨广忽略了。
    黄河以南漕运,到淮河为止的通济渠段有樊子盖的东都留守军与张须陀的齐鲁十二郡讨捕军负责,而淮南之地,去年则并未有部署,杨广也是现在才临时加了一个棋子上去。
    被选中监管淮南邗沟航运安全的,则是江都郡丞王世充。
    王世充从开皇末年开始做兵部员外郎,从六品的小官,一直做了六年,到仁寿末年也没有升迁。好在杨广登基后的这七年里,王世充揽到了几桩领兵督办民服徭役兴建工程的事儿,靠着狠辣高效的手段,在江都行宫等营建工程中办事迅捷,颇受了杨广的赏识。所以从大业二年开始逐步上升,先是做了江都宫监,后来王世充在江都富庶之地又借机搜刮民脂民膏打造许多精巧的玉器进上,大业六年已经升到了江都郡丞。
    现在王世充又加了一道督办邗沟漕运防务的工作,终于让王世充这个原本走上了文官体系的文臣,有了实打实接触兵权的机会mdash;mdash;要保护漕运河道安全,一个漕兵都没有总不成吧?府兵都被征调去辽东打仗了,靠府兵也不成吧?王世充只好勉为其难先自筹粮饷rdquo;组建了几个营的新兵hellip;hellip;
    完成了这一切的后勤布局,杨广自忖来年的二征高句丽已经再无后方风险了。因为兵部侍郎于仲文背负了萨水之战的黑锅后死了,而尚书段文振更是年初征战不久就病死了。杨广有不能不带一个随军的兵部尚书或者侍郎,于是把兵部郎中斛斯政火线提拔升了一级,升格为兵部侍郎,继续代理死去的于仲文原本干的工作。
    做完这一切,杨广便每日悠游闲散地等着冬天过去,好让他再去高句丽杀人放火了。殊不知杨玄感和斛斯政都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mdash;mdash;杨玄感的两个弟弟,虽然火线提拔了郎将,但是都是指挥的那些去年萨水之战败亡军队的死人的缺,这些部队做过了一年的弃子,侥幸没完蛋,谁知道来年会不会再被优先安排做一次弃子?
    至于斛斯政,今年萨水之败弄死了个于仲文顶罪,来年再败这么一场的话,除了斛斯政顶罪还能是谁?
    第十五章 新李密三策
    各方势力各怀鬼胎之间,大业七年终于被历史车轮彻底碾过,迎来了大业八年。从大兴,到东都洛阳,到河北的涿郡,到淮南的江都,江南的吴郡,这些地方的年关,都还是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似乎乱贼的侵扰都还没有让这些地方受到一丝影响,甚至两京还因为今年皇帝杨广是在涿郡过年的,不用安排伺候銮驾,而免去了很多耗费民力的虚礼。
    比如说,不用再到处收集珍惜兽绒鸟羽制作羽葆步障啦,不用搜集龙脑等南阳香料供皇帝塞进新鲜的过年神器爆竹中折腾啦hellip;hellip;
    只有有识之士们知道,这种烈火烹油的虚伪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谁知道明年这个时候,或者后年,这些天下腹心重郡会变成什么样子?尤其是涿郡,乱贼距离那里已经只有三百多里地界了,若非杨广在涿郡有五十万大军长期驻扎,涿郡哪能有现在表现的安宁?
    正月和二月过得很是安静,天寒地冻地并不适合出兵,而早春纵然雪化了,在北方还要等待凌汛的结束,防止泥泞,所以大军真正开过柳城、度过辽河作战,显然已经是三月份的事情了。
    萧铣依然是跟着来护儿、周法尚出兵,只不过经过一年的历练和提拔,他现在虽然还干着同样性质的活儿,但身份却是监军,而非行军司马,俨然是来护儿的副职级别,而非其下属。
    海路因为不用等晴好天气晒干凌汛后的泥泞道路,出兵还能比陆路早一些,尤其是隋军去年还在皮岛等高句丽沿海外岛留下了钉子桥头堡的情况下,不用担心再和去年那样被高句丽人阻击于滩头mdash;mdash;去年之所以陆路先出发,海路后出发,完全是因为海路军总兵力敌不过高句丽倾国之兵。需要陆军这个皮糙肉厚的mt先出击拉住仇恨值,然后dps才上前站桩输出。
    来护儿这路人马启程之后不久,再过几十天便该是杨广亲自督领大军再赴前线了。不过就在这个当口。发生了一些让外人不太注意的小事。
    比如,首先是履新的兵部侍郎斛斯政三天两头地病倒。不能亲自处理一些兵部调度的事务,其次又是杨玄感俩新任虎贲郎将、鹰扬郎将的弟弟杨玄纵、杨万硕也先后各种不适,暂时需要离岗,只不过都没有上头的人注意到罢了。
    尤其因为斛斯政本人掌握着兵部在涿郡的一些人事、后勤安排,杨玄纵等人告病需要暂时离任求医的休假都是斛斯政直接批的,所以再高层的人自然大多数不明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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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阳留守大营。
    杨玄感的节府上,终于迎来了一个宿命安排的贵客mdash;mdash;已经辞官不做数年的前蒲山郡公、李密李玄邃。当年杨素还活着的时候,在杨玄感面前称许的晚辈英杰。无非萧铣与李密二人。
    大业四年,萧门一族因为萧琮的关系被整体打压到低谷的时候,杨玄感也曾经本着同病相怜的幻想,与萧铣接触过,试图找出一些萧铣是否有可能也对朝廷不满的可能性,然而最后的结果令杨玄感很是失望。要么是萧铣这厮藏得太深,要么是因为萧铣被自己的妻子与姑母的公主、皇后身份束缚了,为了皇亲国戚的身份还未生出更大的志向,总之,那次试探什么都没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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